霍去病虽然有些怵卫少儿这样子,不过想着他阿母有了那么多金子,还是有些不甘心,再次一把抱住卫少儿的手,提前护住自己的耳朵,讨好道:“阿母,我也可以帮你一起干。”
卫少儿扬了扬眉梢,“不要钱?”
“……不要你的金子,我的金子……嘿嘿!”小孩一脸谄媚地看着他,眸中满是期待,看着机灵极了。
看戏的卫媪、卫君孺等人纷纷忍笑,看着母子俩玩闹。
卫少儿捏着他耳朵的力道加重,“你要那么多金子干什么?”
霍去病吸气,奶声奶气道:“阿母轻点,轻点,我就是想买点东西送给公主妹妹。”
前段时间听舅父说,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公主妹妹的生辰,他也要给她准备礼物。
卫少儿一听,眸光诧异,手上一松,霍去病连忙从她手底下蹿了出来,一把抱住卫媪。
卫媪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欣慰道:“去病真是懂事了,知道挂念着阿瑶。”
小家伙仰头认真道:“阿瑶对我好,对阿母好,我也要对阿瑶好。”
“说得对!”卫媪更加开心了。
她前半辈子过得虽然苦了些,还好一群儿女都活了下来,大家互相帮助,子夫有了孩子后,更是让他们家摆脱了奴籍,平步青云,她此生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尤其子夫与她的孩子,身处宫中,又没有人帮衬,更加困难。
卫长君:“二妹,如果需要帮忙,你尽管提。我认识一些工匠,如果你需要什么工具,可以画出来,我帮你找人做出来。”
卫君孺眉心微微蹙起,“前段时间我去给东方先生送酒,他喝上头时,透漏出也在研究怎么造纸。”
她去年开了一个酒坊,因为酿酒手艺好,加上子夫的缘故,许多人前来光顾。
卫媪不解,“哪个东方先生?”
卫君孺:“东方朔,陛下身边的常侍郎,口才很好,不过有时候那张嘴也气人,真想撕碎了它。”
说到最后,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众人:……
卫君孺性子柔和,不轻易与人争口舌,平日与人为善,能惹到她,无法想象对方说了什么。
东方朔他们在长安也听说过,对方是陛下身边的近臣,幽默风趣,才华出众,说话很有意思。
不过见卫君孺对东方朔评价也不算太差,估计东方朔说了什么让卫君孺敏感的话刺激她了。
卫长君闻言,神色轻松,“你们不用担心,东方先生就是随便折腾一下,他对这些没兴趣。”
长安城不大,他也见过东方朔几面,此人学识渊博,什么都有涉猎,除了学问,对于其他事也就随性而为。
卫少儿见家人如此担忧,心中暖烘烘的,“你们不必担心,他研究他的,我研究我的,做学问、写词赋虽然比不上他,但是在其他方面,我不一定输给他。”
……
为了确定此事,卫君孺趁给东方朔送酒的时间,询问了一下关于造纸的事情。
东方朔握着粗陶酒壶,靠坐在凉席上,裾袍半敞,露出胸膛的些许肌理,“造纸?不行的。”
他饮下一口酒,摇头道;“我研究了一下,工艺繁琐,成品差,若不是陛下要哄你们家公主,我也不会得到这个活计。”
卫君孺见状,偏头翻了一个白眼,说的好似委屈他似的。
东方朔见她不赞成,将酒壶剩余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歪歪斜斜起身,“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你不懂,我学富五车,有凌云之志,经常出入皇宫……”
卫君孺就听他天南海北地将自己夸了一通,顺便骂了一些他不怎么看上眼的家伙,不过除了这些废话,他还说了许多麻纸相关。
卫君孺心中点了点头,虽然这人恃才傲物了些,但是人家是有真本事。
最后卫君孺与东方朔的家仆一起将他扶到内间休息,少算了他两成酒钱,就算是刚才的学费。
傍晚时分,家仆将东方朔叫醒。
东方朔捶了捶有些涨疼的脑袋,随口问道:“什么事?”
家仆:“淮南王派人来请先生赴宴!”
听说淮南王在淮南国时,喜好道术,最喜欢结交各种术士和名士,经常大摆宴席,没想到到了长安还是这样子。
东方朔饮了一杯水,挑了挑眉,“他请我干什么?”
他虽然对自己的才华很自信,但是对自己的身份还算是有自知之明,长安城中达官显贵那么多,他一个小小的常侍郎压根不够看。
家仆闻言,想了想,“也许听说了主人的大名。”
东方朔当即一甩袖子,冷嗤道:“我就怕淮南王将我当俳优使唤了。”
哄陛下他心甘情愿,但是一个地方诸侯王休想。
家仆见东方朔没有意愿去,担心他得罪淮南王,正忧愁时,脑海中忽而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