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李诺怎么也没想到,妈妈会一个人来合肥看病。那天,天空阴沉沉的,厚重的乌云如墨般堆积,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而感到压抑。整个城市被一层灰暗的色调笼罩,让人的心情愈发沉重。
由于妈妈文化程度不高,再加上李诺毕业的事情,母子俩一直有些隔阂。所以妈妈来到合肥之后,尽管内心充满了无助和迷茫,却依然倔强地没有联系李诺。
妈妈独自一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摸索着,想要辗转去省立医院。城市的喧嚣让她感到无所适从,繁华的街道车水马龙,一辆辆汽车像脱缰的野马般疾驰而过,刺耳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如尖锐的针刺痛着她的神经;复杂的交通如迷宫般让她晕头转向,红绿灯交替闪烁,红的似火,绿的像波,车辆川流不息,掀起阵阵尘土;陌生的人群行色匆匆,冷漠的面孔在她眼前不断闪过,没有人愿意为这个迷茫的妇人停下脚步。她就像一只迷失方向的羔羊,在这茫茫人海和交错的道路中不知所措,很快就迷路了。
无奈之下,妈妈只好拨通了李诺的电话。李诺接到电话的瞬间,心猛地一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所有的隔阂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对妈妈的担心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少军,我妈来合肥看病迷路了,快跟我一起去找她!”李诺的声音带着颤抖和焦急,那声音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带着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他急忙叫上朱少军,两人跨上电瓶车,风驰电掣般出发了。
“李诺,你别太着急,咱们一定能找到阿姨的!”朱少军安慰道,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试图给李诺一些信心。
一路上,李诺的眉头紧锁,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目光中充满了急切和渴望。他不停地催促朱少军:“快点,再快点!我妈一个人不知道得多害怕。”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双手紧紧地握住电瓶车的把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朱少军也深知事情的紧急,脚下油门不断加大,电瓶车如闪电般在拥挤的道路上艰难穿行。每一次拐弯,每一次超车,都伴随着朱少军紧张的呼吸和李诺焦虑的呼喊。
“妈,你到底在哪儿啊?”李诺喃喃自语,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的嘴唇颤抖着,心中不停地祈祷着能快点找到妈妈。
他们的目光在人群中急切地搜寻着,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那么漫长。李诺的心里充满了自责和懊悔:“我真不该和妈妈闹别扭,为什么没有早点关心她的身体状况。我真是个不孝子!”他的心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痛苦不堪。
风呼呼地刮在他们脸上,带着丝丝凉意,却吹不散他们心头的焦虑。街道两旁的树木飞速后退,仿佛也在为他们的焦急而感到紧张。
02
等找到了妈妈,李诺一眼就在包河公园里面认出了她。她孤独地站在那里,身影显得那样单薄和无助。李诺的心猛地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但他强忍着,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她已经有点老了,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曾经明亮的眼睛如今变得有些浑浊,眼角的皱纹如沟壑般纵横交错。两鬓的白发在风中凌乱地飘着,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沧桑。
李诺快步走上前去,声音颤抖地喊道:“妈!”妈妈听到这声呼唤,缓缓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花,嘴唇微微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李诺紧紧地握住妈妈的手,那双手粗糙而布满老茧,他能感觉到妈妈的手在微微颤抖。“妈,您怎么不跟我说就自己来了?”李诺带着哭腔说道。妈妈轻轻叹了口气:“怕给你添麻烦。”听到这话,李诺咬了咬嘴唇,把即将涌出的泪水硬生生憋了回去,可他的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妈,您这说的什么话。”
03
李诺带着妈妈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当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妈妈的目光就开始不安分地四处打量起来。
“这都乱成什么样了!”妈妈忍不住轻呼出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混乱不堪的场景,儿子和他的朋友把这间不大的房子住得乱糟糟的。脏衣服随意地堆放在椅子上,像一座摇摇欲坠的小山,妈妈皱着眉头说道:“这衣服也不知道收拾收拾!”鞋子横七竖八地躺在门口,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匆忙与疲惫,“这鞋子,就不能摆整齐咯?”桌上还摆着吃剩的外卖盒子,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妈妈捂着鼻子抱怨:“怎么能这么邋遢!”
妈妈的眼神继续移动,看到了房间的角落,那里堆满了杂物,灰尘在空气中弥漫,她不禁叹道:“这角落里都积灰成这样了!”再瞧瞧这老旧小区的环境,墙皮脱落得斑斑驳驳,像是岁月留下的丑陋伤疤,妈妈喃喃自语:“这地方也太破旧了。”楼道昏暗狭窄,灯光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潮湿和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妈妈嘀咕着:“这楼道也不好走啊。”
妈妈的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楚,那感觉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痛得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