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猫叫声让跪地痛苦忏悔的楼之卿一下子哽住,抬头就见熟悉的黑猫从门外漫步而来,优雅从容,不急不缓。
黑猫没有理会狼狈痛哭的某人,它一步步来到病床边,伸出舌头,舔了舔床上人的手背。
而楼知青眼中已经死亡的楼之贤慢慢睁开双眼,望向手边的猫咪,伸出手。
黑猫自觉地低下脑袋,让床上虚弱的人能够轻易的抚摸他的毛发。
“小猫咪啊,以后,你不用来了,自己去找吃的吧。”
小少年瘦弱的手掌搭在猫猫脑袋上,抚摸几下就没了力气。
话语也是有气无力。
黑猫歪了歪脑袋,好像听懂了他说的话,有些疑惑。
“喵呜?”
小少年虚弱苍白的面上浮现起一丝微笑,声音也带上了一点笑意。
眼皮却慢有些无力的垂下。
“我啊,我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找爹爹娘亲,他们,一定等久了吧。”
黑猫脑袋的上手最终无力的垂下,双眼终于闭上。
一句微弱的低喃却清晰的传进了楼之卿耳中。
“我没有不好好爱惜身体,这样,爹爹娘亲应该不会,怪我现在去见他们吧。”
床上十岁稚童最终含笑而逝。
“不!不要!”
楼之卿不想接受这样的结局,扑向床上之人,不想扑了个空,狼狈的摔倒在地。
原来周围的一切又一次换了样。
这一次,是这一世她弟弟的结局。
楼之卿什么都不能改变,看着那可恶的老物在小贤身上做实验。
一碗碗看着就不好喝的药物被灌进去,看着弟弟痛苦挣扎,却一声不吭,默默忍受。
楼之卿就这样近乎自虐般的看着这一切。
甚至心中生出,也许死亡对于此刻的小贤来说,是一个解脱。
刚有这个想法,她就直接重重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她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立场去决定别人的生死。
就这样,一天,两天,三天,直到画面一闪。
楼之卿以为是又新的一天,不想这一次,是夜晚。
她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果然,床上一直安静沉睡的稚童皱起眉头,痛苦的睁开双眼,艰难扭头,一口鲜血直接喷出。
又一次,又一次,楼之卿亲眼看着自己的亲弟弟,含笑死在自己面前。
而在楼之贤身死之时,一点灵光从其眉心飞出,落向楼之卿头顶。
她呆呆看着,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
灵光顺利落入楼之卿体内,一瞬间,她脑中多了许多知识,以及一个词。
气运。
当知道气运之后,以往的很多事情就有了解释。
为何她上一世会被安排她去挑战冀州的有名学子们,又为什么要让她败于楼之程。
楼家宗室们不光要名气,还要聚集在她身上的气运。
而那汪极世为何会轻轻松松就能带走小贤,也是用气运压制了楼家所有人。
包括她的老师。
而她,则是因为那香囊中的猫毛,这才不受压制与干扰,做出了当时最正确的选择。
她惨笑一声。
“到头来,一切都是个错误,我什么也救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
望向床上安静躺着的弟弟,楼之卿为他不值。
“为什么,到了最后,你还要帮我,我明明,不是个好姐姐,我不配。”
当楼之卿又一次从床上醒来,呆呆躺了好久好久。
“大少爷,该起了。”
直至被一声呼唤惊醒,楼之卿这才艰难的从床上坐起,在艾草的服侍下,洗漱完毕。
坐上马车的那一刻,楼之卿才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
她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把赶车的仆人炸吓了一跳。
楼之卿声音淡淡,又恢复了平时的表情眼神坚定起来。
“老爷?”
“无事,继续,不,改道去城外向北。”
“好的,老爷。”
等到离上次那间庭院不远处,楼之卿叫停了马车。
她伸手掀开车帘,双眼散发出奕奕神采,望向庭院方向。
空无一人。
楼之卿的手紧紧攥住帘布,双眼中闪烁出浓浓的仇恨之火。
无人的庭院再次证实了梦中的一切。
让仆人把马车停在院外。
楼之卿一个人走进去,寻找着。
可脑海中在看到熟悉场景时,总能不自觉的回想起梦中的场景。
直到一扇门前,她停下脚步,沉默片刻,推开了大门。
门内果然空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