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月闻言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陈梦妍亦是如此。
她们姑侄两人最爱面子,安阳侯府早已没落,而将军府从六年前开始就蒸蒸日上。
她们自然是利用将军府的名声给自己造势,让自己在世家大族的圈子里备受其他千金贵女的追捧。
也是因为这些追捧,使得她们一年比一年骄傲自大。
六年的时间下来,她们都已经忘记了自己贵女的身份是由将军府作为支撑的。
所以当陈昌黎带着一家妻儿回京,她们自然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万淑芳等人挑剔不已。
如今被于氏大咧咧地揭露此事,她们没有直接被气晕过去,那都是她们的情绪比较稳定了。
陈昌黎和万淑芳对她们流露出来的厌恶和讥笑,那才让她们最难以接受。
陈梦妍最憋不住心头情绪,也最是瞧不上万淑芳这样的乡下人。
她厚着脸皮对陈昌黎道:“我们安阳侯府才不会如此,陈大将军,您不能因为外人的话就如此怀疑自己的父族啊。”
说出父族这两个字,她又仿佛有了底气,下巴不自觉抬高像个天鹅一样露出长脖颈,继续开口道:“陈将军,不管您承不承认,您身上都流着陈家的血,我们就是一家人。”
她把话说到这,眉宇间还带出一份得意:“既然都是一家人,那又何谈利用?”
陈明月深以为然,虽然她此刻不能开口说话,却把头点的飞快,那架势就生怕气不死陈昌黎。
“你们真无耻!”万淑芳注意到陈昌黎脸色铁青,俨然一副快要被气炸的样子。
她越发认为安阳侯府的存在就跟一根鱼刺似的深深地卡在了陈昌黎的喉咙里,卡得不上不下让他很难受,却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因安阳侯府都不要脸,陈昌黎和她脸皮可没有厚到那个地步。
两家人彻底撕破脸面,恐怕成为京城各种人笑谈的就会是将军府了。
一下子想到这一点,万淑芳心头的火气更浓,当下也压制不住了。
她冷声道:“什么父族?安阳侯难不成准备把整个安阳侯府给我丈夫吗?如果是这样,那我大可以劝一下我的丈夫,让他好生孝顺一下安阳侯,至于其他不相干的人,那跟我丈夫有什么关系?”
“陈小姐,这所谓的父族也是要追根溯源的,更何况我丈夫和你们这一家人还有些仇呢,就比如说我丈夫辛辛苦苦获得的东西,凭什么你们嘴巴一开就想要肆意动用。”
“还有我那个十几岁就被赶出安阳侯府的公公,他当年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会被安阳侯逐出家族,我真的很好奇,也很想弄明白,就是不知道你的祖母愿不愿意了。”
“对了,你的祖母当年是怎么上位的,你应该也清楚吧,所以说她是安阳侯的继室,对于安阳侯的庶女庶子而言,她确实算是一位母亲。”
“可在原配所出的嫡长子面前,她好像要矮一截吧,更别说莫家早就已经没落,所以她为何能够成为安阳侯夫人,这其中恐怕还隐藏着不少的事情。”
“我丈夫尊重长辈,不会以追究那些事,可我不一样呀。”
万淑芳故意拖长尾音,然后用冰冷的目光盯着陈梦妍,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往下说。
“我在你们的眼中就是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正好我这个土包子也如你们所想,对这些世家大族的规矩根本就不懂。”
“所以我不仅对我公公的遭遇很好奇,我也想知道我那可怜的祖母怎么就让莫氏和安阳侯勾搭了很多年,然后还在她死后不到两三个月就上位了。”
“陈小姐,你穿着打扮很不一般,谈吐举止又带着跟陈明月相似的傲慢,想来你平日里很得安阳侯夫人的喜欢吧,那你可知道她当年是做了什么才上位了吗?”
万淑芳故作好奇地问,陈梦妍脸都白了。
关于长辈的事,她确实是了解了一些,也明白莫氏当年为了上位做了不少恶,这才导致徐氏一尸两命,连她所出的孩子都被安阳侯抛弃了。
她再怎么清楚这些事,也不可能真的在万淑芳的面前说出来呀。
要是说错话,到时候遭殃的就不只是她一个人,整个安阳侯府都会遭遇灭顶之灾的。
越想越害怕,她都有些退缩了。
万淑芳却不允许她退缩,语气极为强硬地道:“安阳侯府敢利用将军府的名声威胁其他人,那么我的丈夫作为将军府的主人岂不是可以直接接手安阳侯府,陈小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呀?”
“不是的,安阳侯府只会属于我三叔,跟陈昌黎一点关系都没有。”陈梦妍心惊肉跳。
陈明月凶狠地瞪着万淑芳,不许她再说出这样可怕的话。
万淑芳压根就没理她,继续冰冷地审视着陈梦妍,冷冷的目光仿佛要将她心中知道的事情全部都给逼出来。
对上她这样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