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瘫坐在龙椅上,龙袍凌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哪还有半点帝王威仪。他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流淌,染红了龙袍上绣着的金龙,触目惊心。
沈流玉没有回头,他的脚步坚定,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先皇的心上,每一步都像是宣告着旧王朝的覆灭。
“来人!来人啊!”李德福尖锐的喊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带着惊恐和绝望,“快传御医!快去请太后娘娘!”
沈流玉走出大殿,眼前是宽阔的广场,广场上空无一人,只有森冷的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映照出一片惨白。
“沈公公,您这是……”一个小太监从角落里慌慌张张地跑出来,看到沈流玉,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您怎么一个人出来了?皇上呢?”
沈流玉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这个小太监,月光下,他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是被殿内发生的事情吓坏了。
“皇上龙体欠安,需要静养,”沈流玉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在大殿上掀起惊涛骇浪的人不是他一般,“没有皇上传召,任何人不得靠近御书房半步,违令者,斩!”
小太监吓得浑身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是,是,奴才遵命!”
沈流玉不再理会他,继续往前走去。
他要去慈宁宫,去见太后。
他知道,今晚的事情,太后一定已经知道了。
慈宁宫灯火通明,宫女太监来来往往,脸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慌张。
沈流玉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太后的寝宫,守在门口的两个宫女刚想通报,就被他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地架了起来,捂住了嘴巴。
沈流玉整理了一下衣衫,推门走了进去。
太后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嘴里念念有词,听到动静,她抬起头,看到沈流玉,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神色。
“哀家不是说过,没有哀家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吗?”
沈流玉面无表情地走到太后面前,跪下行礼,“奴才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冷冷地看着他,“起来吧,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回太后娘娘,”沈流玉缓缓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奴才来向太后娘娘道喜了。”
“道喜?”太后微微皱眉,“道什么喜?”
“恭喜太后娘娘,”沈流玉一字一句地说道,“您的计划,成功了。”
太后瞳孔骤然收缩,猛地站起身,厉声道:“你……你说什么?”
沈流玉不慌不忙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明黄色的丝帕,上面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正是太后的贴身之物。
“太后娘娘,您可还记得这块丝帕?”
太后一把甩开小太监,怒喝道:“放肆!他竟敢围了哀家的慈宁宫,是想要吗!”
小太监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沈流玉嘴角的笑意更浓,他慢悠悠地走到太后面前,俯视着这个曾经权倾朝野的女人,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太后娘娘,看来您这位好儿子,并不像您想象中那么听话啊。”
太后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她猛地站起身,指着沈流玉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狗奴才,竟敢挑拨哀家母子关系,你安的什么心?!”
“奴才不敢,”沈流玉依然保持着那淡淡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奴才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太后娘娘,您这些年为了掌控朝政,不惜毒杀先皇后,扶持七皇子上位,如今,您的好儿子已经羽翼丰满,您觉得,他还会任由您摆布吗?”
太后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是被沈流玉的话戳中了痛处。她强作镇定,冷哼一声:“哀家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就算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对哀家不敬!”
是吗?沈流玉挑眉一笑,目光转向殿外,“那太后娘娘不如亲自去问问他,他今日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太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慈宁宫外火光冲天,无数身穿盔甲的士兵将整个宫殿团团围住,肃杀之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不寒而栗。
“太后娘娘,您还要继续装傻充愣吗?”沈流玉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您真以为,您做的那些事情,可以瞒天过海吗?”
他从袖中掏出一本账册,扔到太后面前:“这是您这些年来,利用职权之便,贪赃枉法,残害忠良的罪证,每一笔账目,都清清楚楚,您还有什么话可说?”
太后看着那本账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颤抖着嘴唇,想要辩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流玉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无尽的快意。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太后娘娘,您的时代,结束了。”沈流玉语气冰冷,一字一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