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文心、浅月领着几十个庄子上的丫鬟,将澹清斋打扫的一尘不染,又将屏风案几、罗帐竹帘一一收拾妥帖。
连摆件玩器都换了最好的,这才作罢。
文心又往澹清斋各处验看了一遍,这才去向莫以宁回话。
莫以宁与谢明矅午间小憩了一会儿。
一是记挂着宋晓笙何时到。
二是两人躺在一处时,谢明矅总是会挤着她,害她睡不好。
莫以宁略躺了躺便起了身。
谢明矅见她起来了,也不肯睡了,便也跟着起了身。
他一起身便听到庆福跟浅月在回话:“姐姐,长风哥哥说宋公子的马车到村子里了,要告诉世子爷去迎一迎呢!”
谢明矅在屋里便听到了,他大步走出去道:“走,这就过去!”
莫以宁便带人去了澹清斋那边等着。
她怕澹清斋没个可靠的人,这几日便将文心留在那边照管着。
八辆马车并几十名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顶着毒日头晃晃悠悠进了村,总算是遇着好走一些的道了。
沿着这条道走到尽头便到了一处高墙大宅之下。
进村之后,宋晓笙便掀开纱帘,从车窗里望着这村里的一草一木。
他对这处庄子是极熟悉的。
幼时他叫那场火吓的惊魂未定,卫叔与云姨便领着他与村里的孩童们一处玩耍。
姨母碍于身份不能在此长住,但也时时来探望他,只可惜……
姨母于他有救命之恩,他便要替姨母看着谢明矅。
长风传信给贺凌锋时,他吓了一跳,心急火燎的报给了宋晓笙。
凤鸣川他可太了解了,哪个兵士落到他手上不得脱层皮。
他们这些粗人也就罢了,可那是世子爷啊!
宋晓笙忍了又忍,总算是等到谢明矅下山的消息,这才火烧眉毛般的赶了来。
还有卫叔与云姑,他们尚未见过身子大好的谢明矅,这次来自是要好生瞧瞧他。
卫临也不年轻了,可他并不愿坐车,依旧是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沿途尽心护卫。
待到了时和园的大门下,他望着那三个字怔忡了许久。
他跟小姐来过许多次了,后来,小姐把五皇子托付给了他与云若。
再后来……
有侍卫过来与他牵马,他这才下了马,回过头时见到宋晓笙与云若也下了马车。
“可是到了?”是谢明矅的声音,伴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英姿飒飒的从大门里走了出来,长风与无忧自是跟在他的身后。
“兄长!”他惊喜道。
这声兄长喊的是中气十足,倒叫宋晓笙脸上的神色缓了缓。
“卫叔!云姨!”谢明矅并未落下这两位。
云若一见他那眼泪也是止不住的往外滚,她上前几步像抱孩子那样抱了抱了他,喉咙里像塞住了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卫临走到他面前,上上下下的望了许久,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臂膊,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又惊又喜,早就听公子爷说谢明矅的身子大好了,可未曾亲眼见过,心里总不得踏实。
直到今日终于见到了,他欢喜的合不拢嘴,却只会反复说着:“好啊!很好!”
他一转眼竟瞧见凤鸣川也出来了,立时便要行礼:“小公子!”
他叫的是旧时的称呼,凤鸣川只略略颔首,依旧是冷冰冰的神色。
“舅舅安好!”宋晓笙嘴角含笑,好似看不见那冷冰冰的神色一般。
凤鸣川是楚侯的义子,便也是他与谢明矅的舅舅,这般称呼一点都不错。
“嗯!进去吧,在这毒日头下站着做甚!”凤鸣川也是头回见他,心中虽欢喜,但面上半点都不显。
谢明矅瞅了他一眼,心道,那你还天天叫我在毒日头下练功呢。
凤鸣川冷冷的斜了他一眼,一个是外甥,一个是徒弟,在他的面前自是不同。
云若终于止住了泪,再看着谢明矅时便笑开了颜:“果真是大好了,气色也好,生的这般俊,像小姐!”
她又低声悄悄问道:“对了,你那夫人可是个好的?”
谢明矅低着头听云若这般问他,便想到莫以宁这会儿正在澹清斋那里等着他们呢,那眼角眉梢又多了几抹春色。
在长辈跟前,他还是有些羞赧的:“她呀,极好,哪哪都好呢!只不过,您可别告诉她,她要是晓得了,一准又得意显摆!”
云若细看他的神色,便晓得这对小儿女正是浓情蜜意呢。
她心下庆幸,两情相悦多难得啊,只盼着他们能朝朝暮暮厮守一生,莫要像小姐那般。
一行人进了澹清斋便瞧见一位容貌昳丽的女子,肌肤胜雪,小圆脸上浅笑嫣然,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