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刹车上的那只脚,车身便沿着斜斜的冰壁,冲了出去。
路虎落地时,傅若虚看了一眼车窗,一滴茶水凝结在窗边,特得意的对那男助理说:“半杯奶茶的时间就破了阵,我媳妇儿这些年的功力半点没落下啊……”
池玲珑翻了个白眼,忍住想一巴掌抽死他的冲动:“我们闹了这么久,翟元白背后的人都没出面,今晚恐怕守不到他了。”
等般微澜彻底冰封了九阴聚财阵,从围墙里出来,池玲珑朝他使了个眼色,说:“你们离远点,我在冰上画个雷火符,烧光这些东西。”
“烧光了,九阴聚财也要毁了,翟元白醒后知道了可得恨死你。”般微澜看着车里昏迷不醒的翟元白,和傅若虚踩在脚下当脚垫的女煞苏薇,随口打趣道。
池玲珑冷笑道:“翟元白醒不过来了,我徒弟乐正居然蒙对了。翟元白借过命,他几年前就重病缠身,看遍了国内外的名医都治不了他,于是急病乱投医,开始迷信阴阳玄学,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结识了一位道行高深,胆子也大的游方术士,采取以魂养魂之法,延长了他的寿命。这老头儿为了活命,又不想杀太多的人损阴德,阎王面前讨不到好,连煞都敢养在枕边,啧啧……”
她对于这种不折手段,不计代价的人,不知该如何评定,叹了口气:“苏薇一死,他的气数也就绝了。得了,翟元白这条线索断了,各回各家,洗洗睡吧。”
般微澜便问:“不是还有一个姓蒋的吗?你们查他呗。”
池玲珑摇了摇头:“我一开始以为姓蒋的贪,杀人填聚财阵,现在一想,姓蒋的对翟元白可真的仁至义尽了,翟元白不愿杀人取魂,他亲自动手。事实证明,人不能干多了缺德事,翟元白一梦而亡,舒舒服服的死了,他的下场却极其惨……”
般微澜面露不解,池玲珑神秘一笑:“你明天看新闻就知道了。”
说完从车里揪出苏薇,预备拖回阵中,连着里面的魔物一并烧死。
半晌施工工地上红光冲天,般微澜正准备问傅若虚晚上去哪儿洗洗睡啊,眼角瞥见废墟里有东西动了动,当即沉声道:“谁躲在后面?”
五指一抓,挡着那东西的建筑废料轰然倒塌,露出一只身材巨大的煞,也是个母的,她手里还掐着一只鬼,挣扎不休,却被捂住嘴了,无法叫喊出来。
那只煞虽然是池玲珑豢养的,但仍然很怕法术,也很怕会法术的人,方才躲在围墙外,躲了很久,围观了般微澜启动万剑齐发的阵势,怕他怕得瑟瑟发抖。
傅若虚一见那鬼婴,一拍额头,哎呦了一句:“差点忘了,池玲珑让她的煞去抓鬼婴。”朝那只煞挥了挥手,让她别害怕,过来说话。
那只煞迟疑着不敢靠近,般微澜双手环抱在胸前,倚靠着车身,微微扬了扬下巴:“不敢过来,就在原地说吧。什么事?”
“我……”那只煞喉咙艰涩的吐出一个字,哽咽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抓到的鬼……送不了……”抬了抬手中的鬼婴。
傅若虚明白她的意思是不敢进雷火阵,把鬼婴送给她主人,嘿嘿笑了笑,撺掇她道:“还送什么送,你自个儿吃了吧,难得开一次荤。”
那煞平时吃不到这么新鲜的鬼,早就馋了,口水流了一地,偏偏傅若虚还诱惑着她,说吃吧吃吧,你主人发现不了。于是她长舌甩出口,舔了圈嘴唇,又舔了舔鬼婴的脑袋,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一口就吞了鬼婴,半点滋味都没品出来。
般微澜憋着笑,回过头问傅若虚:“池玲珑是不是欠你钱啊?你出个馊主意坑她过来施法,差点困在阵里;现在又教唆她的宠物吃野食,这煞开了鲜,以后不会听她管教了,非得气她不可。”
傅若虚倒委屈上了,说:“那次在写字楼抓老鼠精,她把你绑走了,威胁我帮她找东西。你知道她多心狠吗?我大半夜的去地狱轮回道帮她找师兄,满坑满谷的恶鬼,比今天晚上还惊险。此仇不报,我夜里睡不着觉。”
般微澜白他一眼:“那你就白天睡!”接着又忍不住笑骂了一声,“瞧你这德行,你当年说沧平不是你杀的,我真不信,沧平得罪过你那么多次,你会好心放过他?哼……”
“媳妇儿,你听我跟你解释……”傅若虚见般微澜拔腿就走,不稀罕他的解释,连忙追上去,“我指天发誓,沧平要是我杀的,老子一辈子硬不起来!”
般微澜身形一顿,听到他后半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话,恨不得脚下生风,赶紧远离这老流氓。
傅若虚也越追越急,从背后一把扑住他,在般微澜耳边狎昵道:“跑那么快干嘛,你不跟我一起洗洗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