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阑夕在庑廊下看着她的背影,华姿绰态,回风舞雪,与当年大不一样,却又不失灵巧明丽,如今的明河郡主才是真正的明河郡主自己。
楚言抱着橘猫走到了集仙门门口,抚摸了它几下,轻声道:“回去吧!下次给你带小梨糕,好不好?”
不知道它有没有听懂,总之元宝的尾巴甩了一下,从她怀里跳下,蹲坐在地上,似乎是要目送她离开。
楚言忍俊不禁,不舍的转身离开这里,再看一眼天色,哎,阿翁怕是已经自己吃饭了。谁知回到府里,定国公并没有吃饭,等她坐下来后才问:“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太后可有说什么?”
“她说下月初一,让我、阿珍和三位公主一道去香山寺烧香去,”楚言回答,“您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定国公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道:“不急着想这事,我已经收到了你舅父的信,说是杜大郎和杜二娘都来了京城,算时间再过六七天就到了。”
“表妹也来了?”楚言惊讶。
“听说在扬州,有个富商之子对她纠缠不清,杜刺史无奈,便大郎带着二娘来京城躲避。”定国公说着,眉头又皱起来。
那这个富商之子可有来头了,居然不怕扬州刺史,莫不是与京官有联系?不过,若他们两人都来了,家里会热闹一些。楚言想着就在自己的院子里把西厢房收拾一下让杜家表妹住,离得近一些也好照顾。
吃完饭后,她没有立即回住处,而是去了定国公的书房,定国公疑惑的跟过去,只见她在找什么东西,见她抽出一本《冲虚真经》之后,问道:“你找这个做什么?”
“有用,阿翁其他的道教经书呢?”楚言翻找着。
“都在后面的那个书架上,”定国公回道,“你还没告诉我找这些做什么?”
楚言犹豫了一下,还是答了:“圣上不是让宫经使抄写经书吗?两套的道教书籍要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抄完,我就想不如把以前的经书悄悄的送到登云阁,如此就能减轻他的负担。”
定国公听后却微眯了眼,手抬起捋了捋胡子,貌似不经意的问:“什么时候,你跟宫五郎这么熟了?”
楚言听出了阿翁不正经的语气,没好气的道:“收起您的浮想联翩,我只是不希望他太辛苦,毕竟他是受了柳家酒楼一事的影响。”
“我还以为你又被兰台燕郎的美貌给吸引住了,所以才怜惜人家呢!”定国公越发不正经。
楚言不搭理自家祖父,收拾了十二本经书,打算明日给阮珩,让阮珩带给宫阑夕,免得她亲自送去惹人生疑。
回沁雪院的路上,楚言走着走着就觉得脚有些疼,腿也有些酸,适才一直乘车倒是没有什么感觉,走了一段有些发作了。
看来是在登云阁里站的太久的缘故,又想起她进去时就见到宫阑夕站着写经书,难不成他一直都是站着抄写经书的?站着书写确实比坐着要快的多,只是他不觉得累吗?还是已经习惯了?
第二日阮珩本来是休沐的,却收到了一封化名为莲之的信,说是让他去柳家酒楼买些小梨糕,他看到莲之二字就知道是楚言了,因为定国公的事,这段时间确实要避嫌,以免给定国公添乱,哎,阿珍和她都约好了去上清宫,这下也去不了了。
柳家酒楼没有因为之前官家子弟斗殴的事情受牵连,反而因为此事更加名声大噪,毕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打架事件,只是他看到那一包裹的经书和信里的要求之后,吃惊了许久,他当然也知道宫阑夕又忙着抄经的事情,稍作联系就明白楚言此举何意了。
只是拿这么多也惹人注意,他得分次带进去,随手拿了两本,他就进了宫,路上碰到赵怀瑾,赵怀瑾知道他要去登云阁后,居然也要跟着去。
他觑了眼赵怀瑾的脸色,一如既往的沉静,不见其他情绪,但是,茜茜近来与宫阑夕来往确实颇多,登云阁据说她已经来了两次了,而且每次呆的时辰都不短,可见有多喜欢那只东都最胖的大橘猫。
宫阑夕还在埋头奋笔疾书,见他进来原本没多大反应,因为对他的不请自入已经麻痹了。这人脸皮厚,又喜欢他这里的清净,每个月都要烦他一两次。只是瞥见阮珩身后的赵怀瑾后他微顿,差点毁了这一页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