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全儿和微儿何时要成亲了?”王老太怒道,“之前咱们都住在老宅,微儿整日忙着做生意,哪有时间跟全儿扯什么男女感情?”
“而且我们这么多双眼睛都没看出来,微儿也从没有说过跟全儿有什么,你以为就凭你几句话,就能定了这个婚?”
“你自己发疯别带上全儿!”
王老太气的胸口疼。
她这才发现,这个刘氏内里头跟刘三一样无赖,只是这么多年被压着,没有机会展现。
真是奇怪,微儿在她那怎么就像是内定的儿媳一样。
还说什么通奸、成亲,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王胜要是在,她非得压着他休了这刘家女不可!
林大微也实在是烦了,这人有完没完?
“所以呢!”
“就算我当初和王全说了要成亲,又能怎么样呢?”
“你不会成为我婆婆!我也拒绝你做我婆婆,现在能听懂了吧!”
林大微不耐烦的说。
真是糟心,下午她还要去酒坊呢……
刘氏却像抓到了什么似的,瞪着眼睛说,“你们听!她承认了吧!我就说她当时和我儿定了情!”
“她现在又移情别恋,真是水性杨花!”
此时的刘氏满嘴是血,猩红着眼,活像地狱里爬出来,死不瞑目的厉鬼,就算众人说顺子是林大微买的小厮,她也听不进去一点。
林大微她凭什么!
她一个下堂妇,除了全儿谁会要她,况且她一个孤女,不找个男人守着家业,她挣这些钱有什么用!
她凭什么能挣这么多钱,还能自己享受!
刘氏越想越气,竟然要上前去扒拉林大微。
小止可不是吃素的,只是刘氏都不值当他动手,他往林大微身前一站,只用冰冷的眼神盯着刘氏,刘氏就仿佛被电打了一样骇然的收回了手。
她觉得这个护卫的眼神像真的冰块一样,只看了她一眼,她就感觉冷的想发抖。直觉告诉她,得远离这个护卫。
还在林大微家里温书,没有回书院的王胜终于出来了。
开始他嫌吵,还用棉花堵住了耳朵,继续看书。
但是还是能听到一点,而且他好像听到了母亲的声音,于是再也难静下心看书,就拿掉棉花,竖着耳朵听了一会。
这一听不要紧,竟是母亲在辱骂表姐!他简直无地自容。
他随即就往外走。
听着刘氏还在外头胡言乱语,他加快脚步走出了门。
“娘!快别说了!”王胜皱着眉,一脸尴尬。
刘氏见到王胜才忽的想起来,今日来这里的正事是什么。
她换上笑脸,冲着王胜就跑了过去,似乎已经忘掉了刚刚在进行的吵架。
“儿啊!娘听说你中了童生了!”
“太好了,老天开眼,让娘也能有个会读书的儿子!”
“你可得好好学,明年给娘考个秀才回来,那娘可就扬眉吐气了!”
……
刘氏兴奋的抱着王胜说了好一通话,每一句都是王胜考中童生,能给她带来的什么云云。
原本看到她的惨状,还心疼心软的王胜,越听心也就越沉。
他任由刘氏抱着他,目光无神。
刘氏在外头这样闹,这样诋毁林大微,还这样龌龊的去惦记人家的家财,让正是少年义气的王胜无地自容。
又一句一句皆是对她有什么好处,丝毫不关心自己读书的日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寒。母爱的寡淡,也让少年心寒。
表姐一直资助他读书,给他娘接手就能赚钱的生意做,给他爹机会去拉订单,还给哥哥和妹妹找老师教做生意。
为什么娘却不懂知恩图报?为什么越来越不满足,不知感恩却还要继续索取更多呢!
可是这是他的亲娘啊!
别人谁都能割舍,他要怎么割舍?
她再有不是,也是给他生命,把他养大的人……
王胜很割裂,他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他快要碎了。
世人只说要孝顺,读书人更是恨不得把孝字刻脑门上。
圣贤书教他忠义理智信,温良恭俭让,可是圣贤书里没有对亲上不贤,子欲何为的教导啊——
王胜一脸绝望,可刘二妞发现不了,也不想去关心儿子的心情,她此刻满心都是她儿子中了童生,她终于能挺直腰板了的畅快。
等明年再考个秀才,那她就是秀才娘,谁都得尊她敬她,而且还能免除差徭和田税,算算能省不少钱,想想就美。
她咧开嘴笑,嘴里的血蹭到了王胜的身上,她也好像毫不在意,只兴奋的抬起身问:“秀才明年几时考?你可得好好考,不能给我丢脸……”
王老太看王胜眼神空洞的样子,知道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