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公尴尬地搓着手,不知道该如何与儿子寒暄。
宁明歌慌张地从里屋出来,“你没事吧,我怎么听下人说院子里见了血?”
梁靖没想到院子里的人如此多嘴,消息这么快就传到宁明歌耳朵里。
梁靖哄骗正上下打量自己的宁明歌道:“没事,刚才我吓唬那背主的丫鬟呢,失手擦破了对方一点皮,那丫鬟吓晕过去了。
不信你问爹爹,是不是这样?”
梁国公平日里也喜欢报喜不报忧,父子俩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梁国公道:“是这样,我和靖儿有些话要说,大儿媳妇,你去给我们父子俩泡杯茶!”
宁明歌听懂了国公爷的言外之意,他们父子二人私下有话要说。
宁明歌:“是,我这就去!”
梁靖的目光贪恋地跟着宁明歌,随即不满地盯着自己老爹,“父亲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他快马加鞭从松江赶回来,还没来得及同明歌说上几句话呢!
梁国公其实是带着说和的心来的,不知怎么地对着儿子,话到嘴边就成了:“你个混账东西,谁让你一回来就喊打喊杀的,弄得府里鸡犬不宁!”
梁靖:“怎么?我收拾葳蕤轩的下人,难道还要通知整个国公府不成?父亲你难道忘记了,葳蕤轩已经从国公府分出来了。”
梁国公听到梁靖这番话,气不打一出来,“什么分府另过,没有的事!当初只是允许你们葳蕤轩砌墙开门!”
话说一半,国公爷想到今日前来的目的是说和,尴尬地轻咳一声:“咳,我是来还钱的。
这是今早你娘从宁明歌那里扣下的钱,先前的事情都是一场误会。
还有这段时间你在松江的所作所为,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大儿媳妇这几天为了你的事情,一直在外面奔走。
你娶的这媳妇不错!”
梁靖盯着国公爷拿出的小箱子,他并不陌生。
那是宁明歌的嫁妆盒子,成婚那日宁明歌就是抱着这只箱子数的钱。
梁靖长久的沉默,让国公爷品出其中的怨怼。
他试图替妻子解释道:“其实昨天晚上你娘就拉着我,一同商量着该如何解决你的事情。
今天白天的事情,都是一场意外。你母亲病了,你有空去看看他。”
梁靖语气硬邦邦道:“是不是误会,你我心知肚明。
母亲生病需要儿子侍奉,我想比起见到我,她可能更想见到的人是梁怀之!”
梁国公自诩已经放下身段,一次次低声下气地向梁靖求和。
可听听这小子说了些什么话!
他这是在抱怨他们夫妻偏心怀之?
梁国公盯着梁靖,看清他眼中的桀骜、愤然、不屑。
只怕他心里一直带着恨!
这白眼狼!
亏得妻子处处维护,他就是这么看待自己生母的?
梁国公怒斥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难道要对自己的母亲,就和刚才外面那个细作一样,打杀了才满意?
既然你不承你母亲的情,那你在松江做出的丑事,就自己看着办吧!
记住你今日的嘴脸,到时候别像只狗一样再回来摇尾乞怜!”
宁明歌端着茶水回来的时候,迎面遇上拂袖而去的梁国公。
两人这是不欢而散了?
宁明歌看着失神愣在那里的梁靖,走上前去,将手中的热茶递给他。
梁靖接过茶水,顺势捏住宁明歌的手道:“爹说,这几日你一直在为我的事情奔走?
知道我可能下狱,你怕不怕?”
换做从前的宁明歌,她一定会假装自己没有识破梁靖的真正意图,装做一颗心全在丈夫身上的贤妻。
可面前的人是梁靖。
他从成婚前就将他们夫妻视作一体,宁明歌看出他情绪的低落,公婆先后的表现,大概已经伤透了他的心。
宁明歌捧起梁靖的脸,认真解释道:“我在外奔走,是因为信任你!
相信以你的为人,绝不会做出传言中的事情。
我私下猜测你可能遇到了麻烦,那些行为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身为你的妻子,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该如何配合你。
我成功了!
梁怀之、国公爷、婆婆都相信我在为你奔走,他们都被我骗了。”
听到宁明歌将一切都揽在自己头上,梁靖愈加觉得讽刺。
他与明歌认识不过月余,她都能相信自己的为人。
国公府的这些至亲,却对于流言全然相信。
甚至父亲、母亲对自己的营救,都带着目的与施舍。
他们要宁明歌低三下四的哀求。
他们要自己低头摇尾乞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