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在西怒黑了脸,脖子青筋隐隐暴起,咬牙切齿瞪着云遥知,“少给我装蒜,云遥知啊云遥知,你跟尤序真的是蛇蝎心肠,竟然算计我。今早,我从记者招待会下来时,尤序就把我押到军区喝茶,为了就是拖延我逃跑的时间。”
云遥知微微一怔,心想:难怪云在西这么晚才回家,原来尤序也在拖延他逃跑,给黑帮争取时间。
云在西一把推开云遥知,“滚一边去,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云遥知被推得踉跄几步,站稳后,转身看着云在西急匆匆往外面跑去。
她犹豫几秒,立刻拿出手机,给尤序发去一条信息。
“序哥,云在西拿着行李箱要逃跑,我要不要把他拦下来?”
信息刚发出去不久,尤序很快就回了一条。
“不用,云家别苑外面有黑帮的狙击手在埋伏,保护好自己,别出门。”
云遥知看到这条信息,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坐到沙发上,重复看着尤序的信息。
又不是那个男人的俊脸,也没什么甜蜜内容,她就莫名的看了好几遍。
发现脑子里全都是尤序,她又忍不住暗骂自己发什么神经,随后冷静下来,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不一会,云遥知隐约听到几声沉闷的轻响。
不认真听,还真辨别不出这种消了音的狙击枪声。
这些轻响,没有惊动熟睡的人。
大约十分钟左右,云遥知缓缓走出别墅,街灯昏暗阴沉,不远处立着一个行李箱,旁边躺着三伯云在西。
云遥知警惕地观察四周,一片寂寥。
她快步跑过去,蹲在云在西身边,见他躺在大片血泊中一动不动。
她摸上云在西的脖子动脉,发现他竟然还有一丝微弱的脉搏。
云遥知摸上他心脏,才发现他心跳偏右,难怪还没有断气。
从流血的程度来看,他失血过多也活不长了。
云遥知拿出银针,快速给他施针止血,在命门和几处重要脉搏下针,促使他逐渐清醒过来。
云在西缓缓睁开眼,虚弱无力地看着云遥知,颤抖着唇,奄奄一息哀求,“遥……知……救我,救救我。”
云遥知跪在他面前,向他俯下身,小声问,“三伯,告诉我,是谁杀了我爸爸?我妈妈的尸体在哪里?想让我救你,就把知道的全告诉我。”
云在西颤抖着声音,气若游丝,“我不知道谁杀了你爸爸。”
云遥知眸色一沉,欲要起来,“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云在西用尽全力,握住云遥知的手臂,用尽全力困难地说:“当……年,你爷爷要把暮云岛交给你爸爸,我们都……不服气,你大姑,大姑父,二伯,和我,一起策划了陷害他的计划,但我们来不及实施计划,你爸就溺水死了。”
云遥知怒红双眼,泪眼朦胧,紧握的拳头在微微发颤。
原来他父亲最深爱的哥哥姐姐们都想害死他,人心险恶,居心叵测。
“我爸是死于毒杀,不是溺亡。”云遥知一字一句。
云在西虚弱地摇头,“我不知道,不是我杀的。”
云遥知冷笑,缓缓拔掉他止血穴位上的几根针。
只是还没轮到他而已,并不是他不想杀她父亲。
赵一川感觉伤口的血液又缓缓涌出,他愈发虚弱,悲凉地流着泪哀求,“遥知,求求你救我,帮我……叫救护车,帮我……”
云遥知含着泪,咬牙切齿怒问,“你死得这么舒服,就应该知足了,你想过那些死在你手里的无辜孩子吗?他们死的时候有多痛苦、多恐惧,你还记得吗?”
赵一川全身发抖,气息逐渐衰弱,眼底是对死亡的恐惧,但没有愧疚,没有忏悔。
云遥知拔掉他穴位上剩余的钢针,没有一丝怜悯,“我就不叫救护车了,毕竟你死在那些跟你做交易的畜生手里是最好的结果,安心去死吧,我会帮你报警,让警察端掉这个贩卖人口的黑帮集团,会给你报仇的。”
云在西瞳孔的光一点点消散,用尽全力抬高的手,指着云遥知,颤抖得厉害。
坚持了几秒,他身体一软,手掉了下来,眼睛圆瞪着不动。
云遥知摸上他的脖子,彻底没了脉搏。
她不慌不忙拨打报警电话,再喊醒屋里的人。
这个深夜注定不平静。
警车鸣笛声响彻云霄,救护车姗姗来迟。
云在西被暗杀,云家唯一悲痛欲绝的人只有老爷子云深。
十年前死了最疼爱的小儿子,如今又死了一个儿子。
白发人送黑发人,最为悲凉。
翌日,一场传统且隆重的葬礼在云家举办。
按照传统文化习惯,传道士上门超度,念经文,洗涤逝者生前的罪孽,护送他去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