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病了。”因郎君也身体未愈,都生着病的两人被安置在不同屋子里。
病了?魏昭闻言,面前立马浮现出她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庞。他有心想再问一句病情如何,但下意识克制住自己,转而问起其他话。
“这件事查出来了吗?”
俞期刚想回答,去寻医师的侍从恰好带着四名太医令丞赶到。魏昭高烧反复,太医令们压力不小。
两名太医令轮流替魏昭把脉,从脉象上看,魏昭身体已无大碍,又向魏昭仔细询问了一番是否头昏,恶心,可还能忆起前些日子之事等问题。听到魏昭说无事,两位太医令顿时大松一口气。
“郎君身体底子很好,现热病已退,郎君脑后撞伤也无大碍,其余外伤只要好好养着就成。”
见侍从们脸上纷纷露出轻松喜悦之色,太医令又告诫道:“但脑为元神之府,一身之灵,魂精之玉宝。这些日子,还是要密切注意郎君是否有头晕,头痛,恶心欲吐等情况。切忌掉以轻心。”
太医丞为魏昭换好药,侍从们去送太医令们。屋里重新安静下来,魏昭躺在床上,朝俞期提起自己之前的问题。
今日天气极好,暖阳穿过窗楹照在地上,微尘在金光里浮动。俞期垂手站在踏步前,极静的房里,只有他一人的声音不断响起。
“已经查出来了。北地傅家九娘对夫人和郎君怀恨在心,这次负责冬狩的人里有傅家的人,她偷偷动了手脚,想要给夫人和郎君一个教训。”
魏昭望着绣了云纹的承尘,一股冷意从微微上挑的眼角倾泻出来。冬狩第一日,黑熊袭击前,他就想对李陵姮说,聪明人才会权衡利弊,而蠢货往往胆大妄为。
傅九娘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莽撞,冲动,自负。她对李陵姮和自己怀恨在心,想要在冬狩时给他们二人一个教训,他信。但仅凭她一人之力,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样的地步。
看来,他得亲自见一见阿父才能知道全部真相。
魏昭没有等太久,他上午醒来,下午阿父便来看他了。
“你想得没错。傅九娘只是个靶子,她同样被人利用了。”魏峥看着躺在床上虚弱不堪的魏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继续说道:“她原本只打算放一头黑熊,但有人借机,不仅放出了好几头黑熊猛虎,且都被喂了药的。”
“真凶是什么人?”
“是西梁的人。”此言一出,除了早已得知的魏峥,屋内其余人脸上都露出震惊之色。
魏昭讷讷地朝阿父问道:“我……不明白。为什么西梁的人要杀我和阿姮。他们的目标是我,还是阿姮。”
魏峥神情肃穆,目光炯炯,定定地看着次子,见次子神情不变,才收回目光。不仅次子不明白,他也不明白。西梁能将人安插得这么深,所耗不少,但本该用在更重要之处的暗线,却宁可暴露,也要置二郎夫妇于死地。查到西梁影子后,他将二郎夫妇彻查了一遍。然而,不管是二郎还是二郎妻子,都与西梁没有任何联系。
到现在,这件事仿佛已经走到了死胡同 。
魏峥看着还在等他回答的次子,安抚道:“这事你暂时不用管,安心养伤即可。”他和幕僚都觉得也许西梁真正想暗杀的不是二郎夫妇,可能是长子,也可能是他,只是中途出了岔子,才让两人受了无妄之灾。
魏峥离开后,俞期找借口将侍从都派了出去,然后借着给魏昭喂水的动作,悄声说道:“钟大人问,他们要不要去查此事。”
魏昭没有出声,只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不需要,冬狩出了这样的事,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上面,尤其是阿父他们。他手中可用之人不多,冒然插手,反倒容易暴露自己,损兵折将。
魏昭在房里待了三天。他身体底子好,又有各种名贵药材补着,除了腿伤依旧严重,整个人的精气神和面色都比之前好多了。
中午的时候,喝完药,魏昭看着俞期收拾东西打算提出去,突然想到一件事。
“四娘子是不是一直没有来过?”他记得当时落下山崖后,李陵姮并未受严重的外伤,应该也是淋雨受寒后生了热病。已经六七天了,难不成李陵姮还有其他内伤?
“她伤得很重?”
自从那日郎君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询问夫人后,俞期便对李陵姮那边关心起来。
“夫人运气极好,除了一些擦伤,并无其他伤。但自从回来后,夫人先是生热病,后来热病退了,但身体一直未见好转。”
怎么会这样?魏昭眉心不自觉多了几道皱痕,“太医令怎么说?”
“太医令也束手无策,说夫人是因为郁结于心,气机不畅,影响身体康复。”
郁结于心?好端端的,她怎么郁结于心了?魏昭思索了一番,让俞期去找李陵姮那边的婢女问问。
没想到,俞期直接把李陵姮身边的婢女带了回来。
“娘子一直惦记着郎君的伤势,只是身体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