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清山呢，白天有白天的玩法，晚上有晚上的，我知这处是你们二人的老家，可要论近些年的新玩意，还是得问我。”
坐进早食摊子时衍羲和如是说。
“哦？”皎姣挑了挑眉毛，“讲讲看。”
衍羲和故作神秘道：“不能说，说了就没有惊喜感了。不过眼下时辰太早了，上午我们可以先先去做点别的。”
凤南歌一开始的打算是这样的：虽然皎姣嘴上说是两个时辰后过来，但大概率会提前，所以她便与衍羲和一同下山，先去书院请假，然后去沙滩那处地府常见的传送位子等着，等待途中正好继续修炼，吸收天地灵气填补经脉。结果皎姣过来得实在太早，她的计划便被完全打乱了，不得不依言跟着衍羲和去‘做别的’。
三人用过早食，衍羲和在前边带路，于巷子中左拐右拐。
不多时，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凤南歌从未来过的田野，由篱笆圈着，内里不见人声，只闻虫鸣。
“我与这葡萄园的主人是老相识，”衍羲和顺手从乾坤袋里摸出个蒲团，递给凤南歌，“这个季节第一批葡萄已经熟了，他说我随时可以进来摘新鲜的吃，我想吃也不能白吃，顺手帮他多摘些就是了，也省了他的力气。拿着啊，你的蒲团。”
凤南歌不接：“什么？”
皎姣：“我猜他的意思是，不想耽误你修炼，又不想耽误陪我玩，于是就选在这里咯，你修炼你的，我跟他摘葡萄去了。”
她不是没听懂，只是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今天要跑上一天，完全没想到衍羲和还惦记着她修行的事情。
心上一暖，凤南歌哦了声，接下蒲团，看皎姣一阵风似的冲进葡萄园深处。
“你放心修炼，”衍羲和又补了句，“中午之前不会有人过来，我为你护法。”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眼看着皎姣手上已经提了一串紫棠色的葡萄，正招呼衍羲和过去品尝，凤南歌转过身，背对皎姣，开始了今日份的修行。
内力自丹田起，走任督二脉，上至足阳明胃经，下循足少阴肾经，于经脉中流转起来。
渐渐地，头顶的艳阳远去了，耳边的虫鸣消失了，就连微风拂过肌肤的触觉亦完全隐去，时间变成了个空泛的概念。
大道无形，万法皆空。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过了一瞬。
凤南歌慢慢呼出一口浊气，内力源于丹田又归于丹田，周遭诸事才一点一点回流。
最先入耳的是皎姣的声音。
“……虽说我没上过梧桐树，但她却是来过我家的。”
然后是衍羲和的声音：“你家？你家不是住在浅海里？”
二人显然已经摘完了葡萄，眼下各自身边摆着个大筐，坐在凤南歌身边不远的位置闲聊。
皎姣说：“对啊，是在浅海，所以那次为了把她带进来，我还特意去我们鲛人一族的灵药圃偷了颗避水草给她吃呢。”
衍羲和似乎对灵药圃很感兴趣，追问道：“除了避水草，那里还有何种灵植？”
皎姣：“以前种的多，后来凤族搬家，我们也搬家啦，搬家之后就没剩什么东西了，我来找你们之前去看过一眼。”
衍羲和：“哦？是在何处？”
皎姣：“别想啦，禁地，你进不去的。而且里面是真的没东西了，就剩下这么几颗诚心果，还被我摘光了，喏，就是这个，分你几颗好了。”
衍羲和双手接过晶莹碧绿的果子，认真谢过，仔细看了看，饶有兴趣地问她：“这东西该怎么用？直接吃？”
皎姣：“直接吃，吃下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必为真心话，没什么毒性，味道也不坏，小时候我们凑在一起玩，没少吃这东西做惩罚。”
凤南歌今日份的修炼已经结束了，却不睁开眼睛，只维持着之前的姿势，继续听他们交谈。
衍羲和似有所觉，侧头瞥了凤南歌一眼，却不戳破，而是开启了下一个话题。
“对了，你既然是她唯一的朋友，你一定在她口中听过我。”
皎姣显然很满意‘唯一’这个词，哼哼了声：“那是当然。”
衍羲和：“她怎么说？”
皎姣警觉地看了衍羲和一眼：“怎么说？想从我这里打探消息？想都别想哦，我嘴可是很严的。”
衍羲和就笑：“她肯定说的都是好话，说我才华横溢？说我聪明绝顶？”
皎姣被他逗得咯咯直笑：“说你自恋。”
衍羲和正色：“这不叫自恋，这叫有自知之明。”
皎姣还是笑，从筐里捡了粒葡萄，放进嘴里，含糊道：“她只说你是个乐师，没有更多了。”
不是这样的。
因果反了，是你告诉我他是乐师，而不是反过来，由我向你告知。
凤南歌默默咽下一句反驳，继续听着。
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