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西边,永远是无穷无尽的夜。所有的植物,全靠着每日施法普照的仙侍而活,但终究不是真正的阳光,同种植物,长得倒也就没有北境东边的旺盛。
斐然自上次取秋吉被公子蛟设计后,整个人,也更没有之前那样活泼了。
就连白瑾再像以前一样逗她,她也只是傻愣的笑笑,便又忙活着去练功了。
白瑾看着庭院中已经一个多时辰没有休息的斐然,墨眉不禁起澜……
“小然。”白瑾喊住斐然。
“什么事公子?”斐然停下,看向公子。
“我写了些文章,想去东境给父帝看看。”
斐然愣住了,她有些迟疑的看着白瑾。
公子,不是不太喜欢天帝?
“你忘了,我们说好的,有空就多回东境瞧瞧。”白瑾笑,面颊边的梨涡旋起,“我们明日便启程吧。”
“好……”斐然看着公子,片刻后点头应道。
次日,他们一路顺利的到达东境,天门把守的天兵自上次公子陌寿辰宴后,接到了上级指令,知道了白瑾的身份,所以这次白瑾出入天门,天兵们还都恭恭敬敬的称了他一句:“二殿下。”
斐然依旧跟在白瑾身侧,见他并没有在听到称呼后有什么神情变化,便也收了心,只顾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一声二殿下而已,孰知其内心如何想。”白瑾忽然开口。
斐然愣了一下,公子竟知道她心中所想?
白瑾睨了一眼斐然,慢悠悠的又道;“一直盯着我,怎会不知?”
斐然一听,忙不迭的转了头。
白瑾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便朝着天帝常去的晚枫亭去。
天帝常去晚枫亭,这是宫中大小仙子侍婢常知的事,所以斐然和公子随便一问,便知道了。
蜿蜒几个回廊,远远便看见云边坐落着一座小亭,周边有似火般红艳的枫树,风一吹,便如细雨般温柔倾下。
“二殿下。”庭前守卫的天兵朝白瑾作了个揖,“陛下在独自下棋,怕是正在思考,还请殿下稍等片刻,我等派人通报一声。”
“不是要紧事,不必通报了,我在此等候就好。”白瑾看见亭下坐着一席金边白袍的天帝,正执棋思考。
天兵见白瑾如此说,便未通报,斐然也随着白瑾站在亭外等候。
不知过去了多久,只听亭内传出一声重重的叹息。斐然抬眼望去,原是天帝起身了。
“是谁在亭外?”天帝问。
“儿臣白瑾,拜见父帝。”
“哦?瑾儿来了?快快进来。”天帝一听白瑾来了,先是有些惊讶,下一刻便欣喜的邀白瑾入内。
“来了怎么不让人通报一声?”
“父帝息怒,儿臣看父帝下棋正入迷,不忍打扰。”
“那你来的刚刚好,快帮我瞧瞧我这黑棋该下哪?”天帝便拉过白瑾的手臂,引他一同看向棋盘。
斐然跟在旁边也微微抻头看了一眼,只见棋盘上白棋将黑棋围得似是毫无破绽。
白瑾看了一会,向天帝作揖,“依儿臣看,这盘棋一眼看去,似乎是白棋定胜,但是细瞧下来,却有一处破绽,且此破绽会让白棋毫无反身余地。”
“哦?”天帝挥手示意他下出来。
白瑾便拈了一颗黑棋,朝着棋盘一处下了下来,顿时天帝如醍醐灌顶,欣喜难掩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儿,刚刚朕怎么就没瞧见。”
“来,坐。”天帝让白瑾坐下。
“以后啊,也要像今日一样,多回来看看。”天帝笑。
白瑾听后,内心某种多年来对父爱的向往,似是得到了满足。
他亦微微颔首,“是,父帝。”
往后的时日,白瑾一得了空闲,便带着斐然往东境跑,有些时候,甚至在东境小住几日。
但是东境内,除了天帝身边的亲卫,并没有人知晓此事,只是一直传言着天庭中似是来了位贵宾。
这日白瑾刚与天帝下完棋,正拿了自己最近写的文章给天帝看。
“不错,没有过多的词藻修饰,但句句都给人以画面感。”天帝欣慰的将文章读了又读,“你可有师傅?”
白瑾摇了摇头,“母妃只给儿臣请了位教读书写字的先生。”
天帝听后问道,“可是闲游仙士?”
“不是,只是一位普通天界长者,连名号都没有。”白瑾说,“我与闲游仙士只有一面之缘。”
公子的师傅,不是闲游仙士么?那上次给公子陌的画……
斐然疑惑,但也没有出口打断。
“唉,可惜了。”天帝叹气,“等今后父帝为你寻找一位上等天师。”
“谢父帝。”白瑾未有太大表现,只是一直静静地看着天帝。
“你为何一直盯着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