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之所以独爱晚枫亭,大抵原因便是这个吧……
天帝还在踌躇下一步棋子该下在何处,恰此时风吹过,一树枫叶随风散落,几片还飘落在了他的棋盘上。
他一时不知为何,有些心情难耐,莫名伤感……
“儿臣白瑾,拜见父帝。”
天帝猛地回头,便看见不远处,一白衣少年正在恭敬行礼。
“瑾、儿?”天帝只觉双眼朦胧,他强装镇定的声音,再次问道,“真的是你么?”
“儿臣不孝,近两千年来未曾拜见父帝!”
“快快进来。”天帝摆手,直招呼白瑾入亭,斐然紧跟其后。
天帝也站了起来,他看着眼前个头都有他高的白瑾,一时更加感慨,“吾儿,没想到长这么大了。上一次感慨,也是如此……”
“父帝!”白瑾红了眼眶,双手在前,又向天帝行礼,“母妃犯错,儿臣年幼不懂事,一心只想着自己的母妃。这千年来,还一直与父帝怄气,如今,儿臣在北境思索,终于明白,是儿臣之过!”
“吾儿不必再说了,往事,已经过去了……”天帝拉起他,“来来来,还记得以前,你陪我下棋,今日,正好再帮我解一棋局。”
白瑾随着天帝坐在了他对面。
“你看看,下一步,这白棋该下哪?”
白瑾看了片刻,微微一笑,伸手下棋。
他衣袖之处,稍稍上移,竟露出了一点伤口的样子。
天帝察觉,伸手拉过白瑾的手臂,将衣袖往上一移,三道凶狠的伤口赫然出现。
公子受伤了?!一旁的斐然也被这三道伤口惊道。
“这是怎么回事?”天帝问。
白瑾神色慌然,却不答话。
“快说。”天帝假意面上存了愠气。
“父帝不必担心,只是不小心被寒潭内的蛟龙所伤……”
“你本身无法术,何必涉这个险,置自己于不顾呢?”
“因为儿臣想要亲自为父帝取得一像样的礼物。”白瑾垂眸,“儿臣这千年来,明白过来是母妃犯错,而儿臣却不顾父帝颜面,搅乱法场。”
“一想到这,儿臣便觉得更加愧对父帝曾经的赞许……所以,儿臣更想亲自取得一样礼物,赠与父帝。虽然,这寒霜珠对于父帝,算不上是什么上等好物……”
“瑾儿!”天帝打断他,将自己的手在他胳膊处一拂,上面伤口渐渐愈合。
“你我本是父子,血脉相连,我又怎会真的弃你?”天帝摇头,口中语气尽显怜惜,“你也莫要太怪你的母妃,毕竟,她生养了你……”
白瑾听到此处,蓦的抬眼,继而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回,“父帝放心,儿臣明白了。”
“她是儿臣生母,儿臣,不会怪她……”
天帝眼中含泪,“好儿子,你受苦了!”
枫叶断断续续的飘了一段又一段时间,斐然站在不远处,就一直看着棋盘两边对坐的父子俩。
那枫叶染红的景色,和景色中双双白衣的两位,显得更是一副温柔画面……
“瑾儿,你在北境待了许久了,过些日子便是游园盛宴,你,和他们一同去凡间玩玩吧。”白瑾还在执棋思考,对面的天帝忽的开口。
“是,父帝。”白瑾稍顿后,便是展颜一笑,凤眼微微上挑,墨发随风微微起澜。
天帝看着,一时又泪眼婆娑……尤其那凤眼,像极了……
“公子,你受伤了?是在北境之北那受的伤吗?”一出晚枫亭,斐然便担心的急急问道。
白瑾看了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现在不是好了吗?”
“公子何时受的伤?”斐然自责,“是属下没有照顾好公子!”
“小然!”白瑾声音变严厉,“我说了,你是小然,你不是什么属下。在我面前,不要这样。”
斐然看着白瑾紧皱的眉宇,知公子之意,便轻轻回道,“好的公子。”
而后斐然随白瑾出了天门,公子一路上却是默默无言,斐然知公子是有心事,不是刚才那事,而是她不好开口询问安慰的……
公子自那以后,性情大变,喜怒也更是无常,但斐然知道,公子本心未变,他只是一时觉得失去太多,而以至于他不想过多的去感受别的……
不然,为何来东境,为何来见天帝……
若公子好了,一切也都会好的……
天门外的云海轻轻浮动,上面在夕阳的照耀下,尤如湖面,波光粼粼。
“小然。”斐然看去,白瑾恰好留了一落寞的侧颜给她。
“怎么了公子?”白瑾在叫完她后,久久没有再出声,斐然便疑惑的开口询问。
“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么?”白瑾眼神看向她,斐然总觉得那双眼里透露着什么,但却不知到底是什么……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