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那般看不上人家,往后更不该再说,以免叫他看出来,若记在心里倒与欢儿疏离了夫妻情分。”
“我知道,你看你,还没成呢都想这么远去了,你倒是替她想的多。”
齐忻吃了一盏茶闲话几句便走了,屋内复又恢复宁静,只齐瑜与了之二人。
“你可知道其中缘故?”
了之答道:“公子,金蝉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啊……”
“阿广呢?他不是日日跟着,也不清楚?”
“想来不是什么大事吧……阿广他也不与旁人闲话,若真有事肯定会报于老爷的。”
“最好如此。”
齐瑜沉声道:“了之,别让我知道你有事瞒着不报。”
“了之不敢……”
“你去换上,跳一遍给我看。”我坐在自己院中的小亭子,拿方才金蝉刚取来的衣裙往依依身上比划。
金蝉在一旁叫了一声:“小姐,你的衣裳怎么能给她穿啊!”
“她不穿我怎么知道这舞跳起来好不好看,这衣裳要不要改啊!”
若不是不敢糊弄那人,我恨不得叫她替我跳了这舞才好……
自上次春花亭赴约已半月有余,我日日唤依依来教我,希望能跳下来一支还算简单看起来也不太寒碜的舞来。
我与太子将话说尽后便将玉佩递还给他,希望他也能做做好事与人方便,也将玉佩还给我。
然太子却是不好相与的,非但不收,还不肯还,说什么我还欠他一个愿望。
真是笑话。
他生辰我又不是不知道,太子明明是冬天生的,我还曾穿过大红袄去赴他的生辰宴。却在夏日里同我胡诹,如今不肯还居然还好意思说我欠他……
但谁让人家是太子呢,他能安生不搅合我已然是谢天谢地了,还希望此舞过后他能信守承诺。
他说他的愿望是希望能看我一舞。
我当时就忍不住回他道:“殿下可能对闺中女子之事不太清楚……臣女是舞院出了名的不善舞艺,整个京城的人都略有耳闻,殿下若不信大可以去问问,真的不是臣女推脱,实在是恐污了殿下尊眼……还是别了吧,殿下不如换一个别的什么……”
他是怎么回我的呢?
呵。
他冲我粲然一笑……如果有人能远观太子这一笑,定然是以为他同我说了什么了不得的温柔窝心的体贴话,恨不得把耳朵放我身上好能听个清楚。
而他若是真听了清楚,便会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放这个耳朵。
太子此人,若是个哑巴,那真是世间再温柔和煦不过的美男子了……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我怎么能这么想呢,太造孽了。
他说:“我当然知道,所以想看看到底能差到什么地步,是不是真有你兄长说的那么难看到可笑。孤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有人跳舞能把人逗乐的。”
算了算了,不能殴打太子,这是要诛九族的……
“那臣女若是依殿下所愿,殿下就能将臣女的玉佩还给臣女?”
“当然,但不许糊弄孤,孤满意了才会还给你。”
满意……什么才能算满意呢……
我的舞艺是真的很差,差的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很久之前便被众口相传,沦为京城中一个众所周知的笑话。
但凡身份钱财有一样的,家中女子多有习舞的传统。一是女子善舞培养仪态气度,二是为打发时间修养心性,三是为日后打算。虽不比舞妓以此谋生,也不用抛头露面,动辄便要献舞,但御宴贵妃公主献舞不是什么稀罕事,皇帝是喜好女子习舞的。
当年花妃一舞名震天下,一举封妃,更是将舞学推向了热潮。
若是听说哪个女子善舞,未见真人便已觉得她品貌过人了。
舞院的老师看我愁得直叹气:“你阿娘当年也算是京中贵女中善舞的佼佼者了,小姐您就算是只学了她的细枝末节也不该跳成这样啊!怎么跳个舞自己能给自己绊倒了呢还?”
其实我阿娘便能教我,未必得去舞院。京中有许多家女孩子也是在家里学的,或是有善舞的长辈,或是因为羞于人前私找了老师。
阿娘不喜欢我习舞,不肯教我。
我知道是为了什么,我也不喜欢。
想做成一件事有这样那样的不容易,想做不成一件事,可太简单了。
所以他们笑就笑了,恶名在外叫他们都离远些才好。
我有时候也想,京中女子大多都羡慕花妃一舞得势,可花妃自己呢?或许她不过是想在花下跳一支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