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 (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 1 章(2 / 3)

她声音都像是变了一个人,再不复当初那般轻佻不羁。

他一时竟不能言,直听到上面的人轻笑出声,他才回神正色直言,“立城郭,减民赋,实仓廪,治兵强。”

风谨言听一句一点头,她再喊他之时,已换了称呼,“柳爱卿,杀身以明君,乃国之栋梁。”

柳潮安没防她这么称他,行大礼拜在地上,叩首道:“以己为国,臣之愿也。”

风谨言又问:“你是哪一年的进士?”

“北惠元年。”

那一年风谨言初登大宝,而文帝犹在世,她开恩科,大选贤才,柳潮安便是那一年风谨言点的探花郎。

风谨言不知为何,竟记得他当年的锦绣文章,便问:“以你学识文采,怎不入翰林院反去的鸿胪寺?”

柳潮安当下却是一滞,想回却不好回,难道说这不是陛下您当年钦点的吗?怎么倒反问起他?只得微微一笑,如沐三月春风,言道:“想来陛下自有深意。”

自有深意?风谨言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深意,这才发现他通身的缟素,又看看不远处的棺木,抬棺的人早就吓得筛糠发抖,跪在地上不可自控。

她忍不住调侃柳潮安,“大人今日这是……逼宫?”

柳潮安头伏在地上,静止不动,声音闷闷的,“臣万死,想的是若陛下依然故我,七日后便是臣的头七。”

风谨言心中一动,神色变了又变,举国上下,就只一个柳潮安不畏生死,冒死觐见,心境此时竟无法用言语形容,只得说:“你退下吧。”

看柳潮安携着众人出了殿,她才长长的一口气呼出来,这样的人,她等了太久,也盼了太久。如今得了,却说不清究竟是感动还是害怕,这样为国的人,她求之若渴,但这样激进忘我的人,她又隐约觉得有些害怕。

忽见地上留着他方才要呈的折子,命近侍递上来,风谨言拿起他上奏的谏章,甫一打开,满目皆红,这人,怎敢如此大胆。

咬着的唇渐渐渗出血,似要与那人一竞高低,他的血,她的血,不过都是心系天下 ,却也是在较量,谁更狠一点。

对自己都狠,逞论他人。

忘了疼,她再疼能比眼中所看更疼、更苦?

他居然敢呈血书将自己与纣、桀等昏君相比拟,这人怕不是大忠,便是大奸,是真不想要命了,还是为了与众不同,又或是想升官发财想疯了。

这简直是一场豪赌,用的不是钱财,甚至不是他柳潮安往后的锦绣前程,而是他的命。

他赌她不怒,不敢杀了他,赌她不是无道无德的昏君。

这三年太久,扮猪食老虎,她也是逼不得已。

即位之初,外有别国环伺,内则国基不稳,左右皆是猛虎。众臣谁忠谁奸,她需要养精蓄锐,一一去细细分辨,她韬光养晦,图而谋之都需要时间。

如今,却是他逼迫她不得己现了真身。

风谨言思之再三,才说:“拿笔。”

朱笔一挥,落下的又岂止是柳潮安的一纸官途,是这一生不休的命运。

写完犹豫再三,才又说:“这人的字裱起来,挂着。”

她得时时刻刻看着,提醒着自己勤勉为政,这人才不会这么轻看了她。

也要他好好看看,她到底是是不是纣、桀之辈,到底是明主还是昏君。

柳潮安虽莽撞,虽冒险,他终究还是赢了,第一次上殿前柳潮安是鸿胪寺主簿,从七品。

此次回去,他便已是鸿胪寺少卿,从四品。

背后众人又都不禁感叹,果然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最怕的,就是这不要命的。

柳潮安出了宫门,随行抬棺木的四人早已汗流浃背,若说人只有三分热,剩下七分全是吓得。

只余柳潮安一人,通身缟素之下全无一丝汗渍。

随从的裴元问,“大人,若陛下真的是昏……”咬舌头了一样咽下后面的话,这话说出来,听的,说的,都是大不敬。

“若她真是昏君,还等得到今天?”柳潮安倒说的不避讳,这两遭该说的不该说的,他俱说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有什么说不得的。

然,柳潮安只说了其一,没有说出口的则是,若她真是昏君,当日案下藏的该不是兵书法典,若她真是昏君,那丝弦早该调了律,而不是枉费了七弦十三徽,若她真的是昏君,那紫毫笔锋不该都分了叉,笔杆又多有磨损。

明明是日夜苦读,勤思勤勉,却弄个不学无术的样子,她伪装的何其辛苦。

那些画本簿子,零食罐子,满柜的绫罗绸缎,满匣的金银珠宝,一殿的琴师舞女,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东西罢了。

裴元一边大赞,“大人您赌的可真准。”

柳潮安远望大殿屋檐上的仙兽,似在保佑,又如同在监视禁中的一切,环顾四周深深的宫墙,这才缓缓吁一口气,他哪里是赌,不过,是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