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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1 / 2)

柳潮安也不拘泥于此,索性放手,反而对风谨言说:“陛下,既如此,堵不如疏。”

风谨言问:“怎么个疏法?”

柳潮安也不回话,反倒是拿筷子把个八宝鸭子一点一点撕开来,只见鸭子肚内大有乾坤,里面岂止有八宝,干贝、火腿、肝片,鸡丁、冬菇、冬笋、栗子、糯米、虾仁、青豆等辅料混着肉香,扑鼻而来。

他拿个干净的勺子挖了一勺,盛在风谨言碗里,再分与贺兰彦之,又分与冯楚粤,最后给自己一份,三人不解,贺兰彦之忍不住呛声说:“柳大人莫要故弄玄虚,不如说个明白。”

冯楚粤在旁边瞄他,心里明白这小子自打见柳潮安第一眼,怕早已带了成见。

京中的是非不可谓不多,但再多也没柳潮安此人的传言沸沸扬扬。

缟素抬棺,血书进谏,陛下非但没有执行当初谏者死的旨意,反而是连升三级,一跃成了四品官。

更有一句话流出来,刺了贺兰彦之的心,众人都说,陛下是看上了柳潮安这张脸。

他本是不信,谁想今日却在这曲州城里偶遇,孤男寡女一路西行回来,叫他不由得不信。

贺兰彦之从小便傲气十足,今日也是对着冯楚粤才忽然不自信问:“你说他柳潮安长什么样儿呢?”才问着,这就看见了真人。

冯楚粤安抚地拍拍贺兰彦之肩膀,轻声说道,“稍安勿躁。”

柳潮安紧跟着放下勺筷说:“这个菜讲究一个莫测,都藏起来让人猜不到便显得高深,可铺开来你我一看,也不过这些个东西。

贩卖私货也是一样道理,之所以价高却还抢手,无外乎就是物以稀为贵,这中间囤货居奇的人自然明白这个关键,物离乡贵,一买一卖,隔着千里,利润自也是翻番,就因为这个暴利,才有人敢于王法而不顾铤而走险。上面的官绅也是看的重利,此口一开,上行下效,成了一个利益同体,冯大人再去围剿,自然有人袒护,难以成功。”

冯楚粤点头表示:“正是,只查不出是哪些人做了内应,同流合污。”

柳潮安摇头又道,“索性不去查。”

风谨言不可置信地望他,却见他垂目,娓娓道来,“贩卖私货,于上致官吏知法犯法,执法不严。于下令个别商户罔顾律法,铤而走险。与其这样,不及朝廷干脆立合法的通商渠道,就如当年贩盐一样,从私盐到官盐,中间的差价几何,赋税又是几何,朝廷说的明明白白,虽必有波折,但往长远了想,却是正途。一来,对司法严明有利,二则,也是与国有益,这平白无故的中间人,何不由朝廷来做?”

冯楚粤听完倒吸一口凉气,这柳潮安胆子也是忒大,他说的这些,怕不是所有人都能想出来,即便想了,又有几人敢说?

道貌岸然的人太多,他这样的反成了异类,却实属难得,只是自古从商便不入流,若朝廷也去趟这个浑水,会不会有些轻贱了,他想着便吞吞吐吐地说:“这会不会有点……”

“不要脸?”柳潮安笑得坦荡,说的更坦荡。

冯楚粤忍不住一皱鼻子,这人真是玲珑心,可偏长了张刻薄的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为了贺兰也该与之避嫌,可这人却莫名地对自己胃口,聪明的人多了,但聪明到如此通透,又不屑于伪装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这边,风谨言却默不作声,小心翼翼舀一勺八宝鸭,嚼在嘴里肉香四溢,公平交易,你情我愿,谁人规定朝廷就不能分这一杯羹?她展颜一笑,说:“朕不怕不要脸。”

她才不要被那些无用的虚名所累,什么是脸面?若国库虚空,才是没有脸面。

心中已定,反而轻松了许多,她转看冯楚粤说:“这施行起来怕也有不少波折,你交待了手里的事情,回京便去户部,仔仔细细把这事办好。”

冯楚粤应下,却听风谨言又问:“一路上皆有奏折经各官府密传上来,今至你曲州,不知可有?”

冯楚粤忍俊不禁,说:“陛下不曾有,柳大人倒有一大筐子。”

他笑也不是平白无故的,别的密报都是注了封泥,只有他柳潮安的是结结实实一大筐子。

冯楚粤冷眼看得明白,这哪里是公事,明明就是假公济私,公然羞辱柳潮安。

官场莫测,升官自是好事,可若升的太快,背后又没有可以仰仗的靠山,便未必是好事了。

他紧接着又近身,在风谨言那耳语了一句,“据报,东平郡侯有密函。”

风谨言点头不语,她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今日也该有结果了。

恰这时,听得门外有人敲门,却是东平郡侯一人,只见他恭敬下跪,叩头三拜,这会儿口中却忽地改称君臣,“臣愚钝,不知当日乃陛下亲临,陛下所言所行,历历在目。当日数网归一,字字句句言犹在耳。陛下仁德遍及飞禽猛兽,实乃明主仁君。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民心所向,大势所趋,臣愿归顺我朝。”

冯楚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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