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斯米尔诺夫为什么叫他塞壬,歌喉诱惑的人鱼,他引诱了过路的船,留下一个人让他饱腹。
他引诱了她。
梁轩槿在礁石上坐了一夜,泡的发白的脚趾和潮湿紧贴在腿上的裤子,为了见她的缪斯,极其狼狈,塞壬还在唱歌,直到太阳照在身上,他才沉入海中。
又从水面伸出一双手拽着女人沉入海底,她眼睛瞪大,被吓了一惊。
“……”
溺水的人伸出一半只白玉一样的手,被锋利爪子再次拽进水中,他们在水□□舞,看似浪漫。
阴君山能感受到,梁轩槿并没有对这只人鱼动心,她在反抗什么。第二天白日她起了高烧,一个老水手拿出药片喂给她,剩下的由着自生自灭,黑夜里,塞壬的歌将至,他唤醒了高烧中的女人,濒临死亡的感觉。
女人无声流泪,日记本就在身侧,记录着今天上到的一切,木屋,人鱼,还有斯米尔诺夫。
再醒来,外面没了响声,又是一个黑夜,她心想,应该是都睡了,拉开帐篷,外面只剩下了一堆烧尽的柴,船也不见了,梁轩槿喊着船长的名字,喊着船员的名字,半小时后,她坐在沙子上,大脑运转戛然而止,他们都走了,只留下自己一个人。
往坏处想,她要在岛上活下去,往好处想,他们留下了食物,帐篷和柴堆,还有两只健壮牛羊。
夜里的海水很冷,梁轩槿光着脚走在沙子上,走上礁石,不自觉地缩紧脚心,海水敲打着她的腿,幽灵挽上脚踝游动,塞壬探出半个脑袋。
“咕噜咕噜咕噜。”
“塞壬,你有没有看到他们离开?”
他没说什么,听不懂,只知道梁轩槿张口闭口在说话,鱼尾甩来甩去,甩了她一脸水,细想着明天下水抓鱼,打断的思绪飞远了,塞壬认真地看着梁轩槿,清澈的瞳孔倒映出狼狈的人。
第三日。
她在日记本上画了一个叉,一个大大的叉,这不代表着新月份的开始,而是悲伤的开始,海风吹着凌乱不堪的发丝,手上的活异常凶猛,牛没了气息。
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咒骂着不讲信用的人,牛皮晒在用柴搭建的架子上,牛肉洗净大部分晒干,一小部分放在椰汁里煮成汤。
值得高兴的是,小岛很大,有蓄水的洼地,形成了一条小河流,清澈见底,期盼着下一次的降雨能多点。
下午艳阳天高照,梁轩槿穿着一件长袖外套担心照伤皮肤,走在柔然的沙子上,一步步走向海边,下海捕鱼是她第二方案,直到坐在礁石上,塞壬露出半个脑袋瓜子,脱衣服的手顿住,不知是太阳照的脸红透了,还是有点害羞。
理智打败了羞耻,噗通一下进了海里,憋气一会儿就要浮上来,塞壬握住她的手游向大海的深处,也差点一口气换不上来憋死,他用他的大尾巴卷着女人的腿,很冷但阳光很温暖。
抓了三条鱼上岸,呛了不少水,塞壬趴在沙子上看她穿衣服,穿裤子的时候,他翻了个身,看着远在天边的太阳,悠哉悠哉晒着。
梁轩槿在岛上度过了一个月,每天靠着鲜鱼和椰子度日,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手里的活。
在一次下海捕鱼后,塞壬抓住她的胳膊,想将她重新拉回海里,梁轩槿退后几步,听到猫叫声转身跑起来,塞壬生气地拍击水面怒吼,她停住脚步小心翼翼回头,一艘船凭空出现在海边。
她有了幻觉,耳朵眼前都是人声猫叫和人影。
梁轩槿卧倒在沙土中大喘气,阴君山控制着她的身体,爬向帐篷里,炎热酷暑下,得以解脱的灵魂,再次被禁锢。
阴君山问:“为什么想要自己脱水死去?”
梁轩槿无所畏惧道:“我,没有灵魂了。”
阴君山不断问她:“那我呢,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