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更不会去爬山,这就像是一辈子的创伤,一生一世都会记着。
她在梦中看不清妈妈的脸,太模糊不清了,抓着妈妈的手祈求不要离去,自己会乖乖听话,不要去走夜里的山,有危险……
妈妈推开她紧攥着的手说:“囡囡呀,都是宿命,改变不了什么的。”
阴君山被宿命两字吓醒,心里飘飘然,六神无主抱住头,许清柳掰过头问:“怎么了?”
“我已经记不清妈妈的脸了……”
许清柳皱眉,问:“什么?”
“你好像我妈妈,”阴君山说出这句话,心里没底,阳光下柔和线条告诉她,这与她妈妈的脸一模一样。
许清柳眼底闪过泪花汪汪的少女,嗯了一声,说:“囡囡,不要哭。”
就连说话的方式,也一模一样。
到了夜里,她走夜路回家,自打来了圣伊克尔岛,每次夜里都要走夜路,她很怕,但是没办法。
脚底踩着土路,老伯开三轮车路过,招呼着她上车,这次的夜路不是一个人。
卷浪麦田,星辰与乡间小路。
“让我们一起欢度美好的日子,秋收呀秋收,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冬日要来临,雪花呀雪花,请尽情飘舞吧。”
老伯唱着秋赞歌,阴君山伸个懒腰,今夜星光闪烁真好看。
木屋到了,阴君山告别老伯,看着他离去才放心,抬眼间,看到还有些生计的紫杉树枯萎了。
有些奇怪,屋内传来声响,她快步跑去,打开门,梅林一身血躺在地板上,咳嗦两声。
阴君山算是心理素质好的,撕下裙子问哪里受伤了。
梅林看她很冷静,指了指手臂上一块小裂口,说:“这里,剩下不是我的血,不过我被拍击在地,太累了。”
阴君山缠绕几圈,扶他到椅子上坐下。
梅林继续说:“我以为你早就回家了,没想到现在……我因为昨天的事像你道歉,感情白痴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你是我很爱很爱的人,没有你我好像没有什么信仰支撑着。”
阴君山:“……这感情莫名其妙的?”
梅林撑着额头,头疼得很。
阴君山问:“你遇到谁了。”
梅林抬眉,眨了眨眼,说:“海神塞壬。”
这个眨眼有点俏皮,阴君山走到冰箱前取出鸡蛋,问:“你吃什么?”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于是,梅林获得了一碗好吃的鸡蛋面,他拿起筷子熟练使用,阴君山拿叉子走到半路又放回去。
两人默不作声吃面条,阴君山目光来到地板上黏糊糊的一条线,她心里不是想塞壬如何如何,她在想,地板大概要擦很久了。
梅林吃完背靠椅子,叹口气。
阴君山质疑地盯着他,他回头看,没有别人,好,那只有他……是不信他对自己的感情吗?
梅林化身可怜巴巴的大狗,握住她的手说:“你是不信我对你的感情吗,我知道你忘掉了很多事,但是,一定要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假不了……”
阴君山一头雾水,回答:“我在看地板上的水渍,你要帮我擦地板吗?”
梅林:“嗯!”
以下是梅林脑补,她需要我,她需要我,她一定对我有意思,没错,她很爱我很爱我,不然她不会这样说。
大狗快快乐乐擦地板,阴君山拿出本子做笔记。
大狗开心地摇尾巴,阴君山继续做笔记。
梅林心里有点失落,坐在她对面竖着耳朵,耳尖泛红微动,煤油灯下的阴君山,很漂亮,如同落日夕阳余晖下,一颗埋在土中的珍珠。
笔记做好了,但有一处她不怎么明白,梅林耳尖一动,小声说:“如果有什么不懂得,我可以回答……”
大狗很开心,他可以帮到忙。
阴君山直接问:“有没有开除禁锢灵魂的办法?”
梅林沉默一会儿,他说不准,这个办法代价很大,如果阴君山尝试很可能丢了生命。
他瘪瘪嘴说:“没有。”
大狗耳朵红红,明显在撒谎。
阴君山意味深长嗯了一声,说:“真的没有吗?”
就连目光都是意味深长的,把大狗看得死死的。
梅林心虚起来,哈哈两声,说:“有是有,但是太冒险了,还不如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