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尔已经窝在床上一天了,他无声抽泣着,圣塞西莉亚打开门,让一束光落在他眼前。
她安抚道:“卡蒂找我,你要振作起来。”
文德尔应下。
是夜,文德尔起床,坐在屋前,他等着圣塞西莉亚回家。
第二天,还是没回来,文德尔想,是不是小姑娘贪吃?
第三天,第四天……
文德尔再次见到圣塞西莉亚时,她静静躺在布满咒语的床上,脸上布满了咒文。
卡蒂疲惫道:“我很抱歉,文德尔,她……”
文德尔默默抱起她,连夜离开了精灵领地,花香小屋没了主人,胡子大叔坐在门前寂寞地喝着苹果酒。
文德尔在偏僻的地方搭建小木屋,圣塞西莉亚醒来就望着月亮或是太阳,她眼睛被染成了紫色,发狂时就抓胳膊。
圣塞西莉亚再次没了生机,就这样一日复一日的度过。
小木屋搭到一半,圣塞西莉亚发狂,这次更严重,文德尔失声了,他决定封印她。
封印在茫茫大雪,冰冷刺骨的冰川。
那年是旧世纪阿琳纪年6893年,冬日大雪,本该四季如春的斯狄森低谷也下起了雪,这注定是一场不平凡的雪。
文德尔那边安顿好了圣塞西莉亚,转头收到了卡蒂的呼喊,他从冰川追着日落一路狂奔,马不停蹄赶到斯狄森低谷 。
月湖上架起的房屋,挂着星星的生命树,显示着神对精灵的偏爱。
斯狄森连绵不断的雪,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原本热闹的果苏可达集市没了影子,随处可见精灵头颅。
在东大陆神使池鱼的记载簿中写到。
“那几日我刚好在海沃德安闲度日,圣弥西主神将我派往精灵领地,他说,我闻到了血腥的味道,我每晚的梦境是斯狄森被烧毁了。
我到达斯狄森低谷正值闻名遐迩的果苏克达集市,那里没有了以往的热闹,一片死寂,我感受到生命树的枯竭。
一股莫名的力量点燃了我的衣袍,我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他和圣弥西主神的笑声一模一样。
我想只是相似,当我真正看到他,我侥幸的笑了一下,他只是一个穿着白袍子的普通人。
他问我,果苏克达集市还会开启吗?
我没有回答他,他转身抚摸着生命树,一遍一遍的问,还会开启吗?
莫名的力量使我的衣角燃烧起来,他化作一团黑雾,侵蚀了生命树,直到他离开,我的衣角才熄灭。
我看清了他的脸,可我无法确定他是谁。
他还说,啊,可惜了,多漂亮的丝绸锦衣啊。”
池鱼一五一十汇报给了圣弥西主神,他的眉角就未舒展开,未知的白袍人,未知的力量,或许圣弥知道什么,但也有不能说的秘密。
夜晚降临,未来女神史库德手中的线断了,那根线散发着乌黑的雾团,她闭紧双目,线落入了乌爾德之泉,也无法散去雾团。
她们到底在干嘛?
“我看不到他的未来,但是他生命中有一束光点。”
薇尔丹蒂拿着一把银剪子,咔嚓咔嚓咔”地剪,她说:“我剪不断他的过去,我剪不断他的现在,剪不去他的未来,他不在命运中……”
乌爾德十指紧合,她道:“我看不到他的过去,或者说,他没有过去。”
薇尔丹蒂拿剪子的手一颤。
“他在因果中。”
滴。
滴滴。
滴滴滴。
乌爾德湖上浮起光点,集结成了一名少女,她的头发垂在湖面,与湖融为一体,她还未睁开眼睛。
史库德深深舒了一口气,手中的线缠上少女的小拇指。
“命运之外,因果之外……她应该陷入沉睡。”
薇尔丹蒂说道:“他们会推翻圣弥西主神吗?”
“我想应该会的,”史库德有些为难道。
“他们是谁?”乌爾德问道。
史库德磨磨蹭蹭说:“让我看看,水面之上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天呐,我看不到。”
她睁着眼睛,心底恐慌起来,从未失手的神也会恐慌。
乌爾德突然问:“我们不是来说那个神秘白袍人的吗?”
“……”
薇尔丹蒂挑眉,摸摸额头的汗珠,她笑着说:“我们不是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薇尔丹蒂,他是谁?”乌爾德还在状况之外,小声问。
“他叫……罗兰。”
沉默随之而来,她们心底有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