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寂,叔父他们说得对,你真不懂情爱,我真后悔曾经喜欢过你,浪费了我那些年的时间。”
她借助沧溟镜的力量将鬼虢封印在自己的体内,与鬼虢合二为一。
随后,她利用婚契操控着晏行寂杀了自己,顺带也杀了鬼虢,也算是为苍生做了些贡献。
在这里她的剧情就应该下线了,可没想到——
司黎咬牙切齿,她正在痛哭流涕念着台词,心口处的疼痛却越发剧烈,她清楚地感知到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消散。
那是她的心。
沧溟镜吸取了她的心。
“你在做什么,快住手!”
司黎恐慌地不断喊着沧溟镜,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没有丝毫的反应能力。
沧溟镜机械的声音带着歉意:“对不起宿主,浮屠恶鬼只靠晏行寂难以根除,我需要帮他,需要你的心给我力量,让我关闭崩裂的浮屠川!”
当时的司黎痛的几乎窒息,却毫无动弹的能力,只是瞬息之间,胸腔内那颗鲜活的心被强大的力量吸走。
草泥马,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彼时的晏行寂堪堪飞升渡劫前期,在那场大战中受了重伤,无力应付数万浮屠恶鬼,原书中修真界几乎死伤过半,才堪堪关闭了崩裂的浮屠川。
而现在,沧溟镜便用她的心合上了裂开的浮屠川,将浮屠恶鬼尽数赶回,替修真界保存了那些弟子与长老。
她的一颗心,倒是挽救了数万人的生命。
可司黎不知为何要用她的心,她不过是个金丹,为何她的心会有这般大的能力?
如今,司黎呆滞地摸向自己的心口,只能感知到那里空空如也,并没有心跳,可她还活着,也不知沧溟镜是用了什么法子让她活了下来。
方才的那些疼痛感是来自神魂上的,她的神魂归位,痛感也一同传来。
砸入海面的是阿黎,不是她司黎。
那只不过是沧溟镜用岐山冰莲打造的一副傀儡。
可阿黎的心没了。
司黎的心也没了。
司黎坐在地上,沉默着垂下头,渐渐感知到周身的彻骨寒冷。
她似乎是被传送到了北国,明明是艳阳天,却让她感到刺骨的寒凉,长睫上覆盖了一层白霜,脊背一阵生寒。
她尝试着运动灵力,经脉宽广磅礴,丹田内滚烫汹涌,是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
沧溟镜给了她化神的修为。
司黎一言不发许久,终于忍不住冷哼出声:“呵。”
这算什么,挖了她心的赔金,背叛她的补偿?
可笑的是,她连找它要个说法都做不到,它早就不知去了哪里。
她轻声喊道:“沧溟镜?”
她耐心地等了许久,一遍又一遍喊着它,机械的声音许久不至。
任务完成了,沧溟镜也消失了,至此只有她一个人了,她自由了。
“好。”
司黎低声回应,起身轻锤自己发麻的双腿,拍掉衣裙上的灰尘。
良久,一声轻语消散在空中。
“不会再见了。”
沧溟镜。
晏行寂。
阿黎。
***
三百年后。
东海,浮屠川。
晏行寂醒来的时候,周身寒意刺骨,呼吸间皆是冷意,夹杂着轻微的血腥气。
屋内昏暗无光,外面似乎刮起了风,紧闭的轩窗被撞击出闷重的声音,晏行寂侧过身,小心翼翼朝身旁的人靠去。
她的身体早已冰冷,侧脸安宁秀丽,即使是闭着眼,风华也未削减半分。
除了面色苍白毫无血丝,她俨然就是一副睡着了的模样。
“阿黎。”
他小心翼翼靠近她,她身上早已没有那股令他心安的清香,这三百年的玄冰滋养,她的身上尽是寒意,冷的让他心肺随之颤抖。
他又一次在满室幽暗中醒来,长睫轻颤着,茫然地低声喃喃:“为何不来我梦中?”
三百年了,斯人厌他,始终不肯入梦。
知道她厌他,他连触碰都不敢,只敢保持着距离与她合躺一张玄冰上,只有在思念到骨缝生疼时才敢小心翼翼靠近她。
他夜夜与她一同在玄冰上合枕而眠,抱着满腔的希冀闭上眼。
数次,一夜无梦。
夜夜如此。
他自欺欺人,告诉自己她还在。
她会笑着追在他身后,会亲手为他缝补衣衫,会是他最心爱的妻子。
他用心头血供奉着这块玄冰,只有这样,才能保她尸身不腐。
三百年了,已经过去这般久了。
冬去春来,周而复始。
生当复来归,她为何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