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她老本行嘛!
苏韵觉得这活儿靠谱,但她没声张,边走边听支书抱怨。
“说好收购价一斤三块钱,那草药晒干之后,满打满算也不过几十斤,药厂拒收了,胡大夫要求出五块钱才肯上门瞅瞅怎么回事……”
胡大夫是赤脚大夫,周围几个村子谁家有个头疼脑热都找他,是四里八乡唯一的土大夫,在这一片很有威望。
“本来村里想着请胡大夫过来把这事儿解决了,花点钱也行。结果,胡大夫这两天出诊,抽不出时间,这事就这么耽搁下来。”
苏韵点头,就在这时,她鼻尖突然动了动,空气中隐隐有股味道。
村支书站在木头门前,边抬手推门边说:“就这儿。”
木头门吱呀一下被推开,眼前出现一个大院子,看着挺宽敞,有小型足球场那么大,这是生产队的大院,秋收时用来存放收割的粮食。
这时麦子没收割完,零星放着几堆麦子,这大院才显得空旷。
苏韵视线望向大院西北角,那里铺满青绿色的草药。
村支书抬脚往里走,苏韵跟在他身后,两人很快走到药草堆旁。
苏韵蹲下、身,手指颤抖轻抚已经晾晒好,有些发干发蔫的草药,眼神很激动。
“后来打听问了人才知道,药厂的人嫌弃咱们挖的草药和杂草混了。说是有种和草药特别像的杂草,被村民给弄混了,你说说这事冤不冤,村里人哪知道那么多?”支书心里后悔,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听别的村卖草药赚钱,就跟风去挖,这下子好了,这草药,指不定得砸在手里。
没听见回声,村支书扭头,就见苏韵蹲在地上,呆愣愣望着草药堆,一动不动。
村支书一拍脑门,自嘲笑了笑,他真是糊涂了,怎么病急乱投医,指望上苏知青了?
心里那点念想,被击的粉碎,刚想把人喊起来,苏韵突然噌的一下站起来,目光炯炯盯着他:“三叔,这活给几个工分?”
村支书被她吓得后退一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抬手比划一下:“真能处理好这事,给你算一天八个工分,怎么样?”
八个工分?!
苏韵心里飞速算了算,割麦子的老手,一天最多拿10个工分,而她只要处理好这些草药,一天能挣8个公分,这可比太阳底下割麦子容易多了。
村支书继续说:“给两天时间,你能行吗?”
每天8个公分,两天就是16个公分!?
虽然很动心,但苏韵没有马上表态,她不想把主动权交到别人手里,毕竟这是专业技术,村里干活的人多着,能分辨药草的可不多。
专业人才嘛,应该有专业的待遇。
不过,该表现的时候,要积极表现,不能让机会飞走。
苏韵随手抓了一把草药,随意挑出几颗,两只手摊在村长面前:“右边是草药,左边是杂草。”
村支书皱眉盯着她左右手看了半天,没看出不同,疑惑抬眼,这人是真分得清,还是在糊弄他?
苏韵说:“三叔,药厂收购的药材名,是陈蒿吧。”
陈蒿,常见中草药,叶子卷曲成团,灰白色或灰绿色。功效是清热解毒,利尿退黄。
村支书眼皮一撩,淡淡看她一眼,没露出想象中的激动神色:“没错,这事在村里不算秘密。”
言下之意,苏韵知道草药名字并不稀奇。
苏韵挑眉,真是不能小看这位村支书,对方比她想象的要精明,也对,毕竟能当上村里的支书,没有点本事哪行。
“这样吧三叔,如果我挑好的草药拿到药厂,他们还是不收,所有的损失由我赔偿。”苏韵浅笑望着对方,“你看如何?”
话说到这个份,村支书不再顾虑。
苏韵又说:“这活儿我可以接,但我有要求,这两天时间,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就去哪。”
“行,只要你把活干好。”村支书干脆利落答应。
……
大妈们在麦地干活,抬头看到一道纤细身影,带着竹帽子,背着竹筐,往山上走。
“那人瞅着像苏知青?”
“哪呢,哪呢?哎呀妈呀,还真是她,她这是干嘛去?”
吴大妈瞪眼:“刚回来就要旷工,胆子也太大了?”
王婶子皱眉呵斥:“什么旷工?你们别瞎说,我刚碰到支书,支书说有别的任务交给苏知青,就咱之前上山挖的草药,不是一直没能卖出去吗?支书把这个任务交给苏知青。”
好似听到天大的笑话,吴大妈嗤笑:“分辨草药?开什么玩笑,她连野菜和杂草都分不清吧。”
边上几个大妈婶子点头,城里来的知青能有她们厉害,她们都分不清,知青能分清?
别人就罢了,苏知青那绝对不可能。
吴大妈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