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洞国际标准高尔夫球场内,放眼满目葱郁,溪水萦绕,风和日丽。
不过此刻来此挥杆的球手们,却没法完全放松下来感受那份上流人士独有的悠闲,由大师设计的顶级高尔夫球场环境再美,再如何山明水秀,也吸引不了他们的注意。
有别于往日慵懒的呼吸,此刻扑面而来的清风丝毫不徐,且可怖地夹带着某些急躁腥臊的热息,花香树影中透出犬类自由奔跑的躯体,平时在手中随意挥洒的球杆此刻成了驱赶那大型犬的护身利器,只恨自己怎么不能跑得如闪电般迅疾。
站在高台上的年轻女人两只手懒懒撑着球杆,面带微笑地欣赏着底下的滑稽场面。
那些反对她的好事者们,正作为猎物被狗追着在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坪上四处逃散。
人类的好朋友仅限于被驯服的家宠。而道德秩序是人类需要遵守的东西,野犬不需要。
井之琦看着一个顶着啤酒肚的男人狼狈地向前奔逃,跑了不过两圈便被扑倒,惊慌失措的哭叫与野兽派的嘶吼交织,在碧空之下此起彼伏。
她悠然道,“到此为止,撤了吧。”
小施惩戒而已,等候已久的保卫直接一剂麻/醉枪射进犬只身体,然后立即将其拖走。
被扑倒的人劫后余生,瘫坐在草地上久久回不了神,兽类腥臊的口涎,恨不得吃了他般的凶恶利齿,历历在目,内心阴影无法形容,后半辈子怕是见到宠物都要躲着走了。
井之琦又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可惜。”
“井小姐……”身后传来不赞同的声音。
“你想说过头了?”井之琦回头一笑,见对方默认,她也没有解释。
人与人之间若要一分高下,通常是智力与胆识的较量,而当对方顽固不灵,还企图使些不入流的手段来污蔑她时,她觉得有必要让对方认清现实,他们不过是她前进路上一颗轻细的绊脚石,毫不费力地踢开或一脚碾碎的事儿。
看着比谁都稳重自持,实际也比谁都胆大妄为,惹自己不爽利了便要对方更难受,直到她平息顺气为止。
施压者不觉得自己犯错,因为刺痛的是别人。
当她能被刺痛时,只怪自己不如对方强大。
“猎物被抓住是猎人的错吗?”她看着眼前干净得仿若无事发生的这片广阔青草地,笑道,“它应该告诉自己,下辈子跑得再快些。”
“对吧,禾子?”井之琦回过头来,笑着问旁边的人。
这句话当然不对,把弱势群体的不幸合理化,将既得利益者的自私嘴脸显露无疑,充满了阶级斗争中上位者的掌控欲,这是一种极其可怕的冷酷傲慢。
但她那清和的眼神,平淡的语气,就仿佛在说“天气真好啊,是吧,禾子?”
看台上站了一圈人,站在叔叔旁边见习的高禾子也目睹了这一切。她无可避免地感到恐惧,叔叔口里属于大人们的、属于狠辣捕手的世界,带着浓郁腥臊的血气在此刻她的面前展开。
它一点也不高雅,一点也不体面,直截了当地充斥着人类满满的恶趣味。
叔叔说,“耳朵还在用吗?井小姐问你话呢。”
高禾子从恐惧中又生出一种对于高位的向往与隐约趋向于狂热的崇拜感,耳边风声呼呼,她听见自己回答说,“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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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禾子通过不同途径搜索查询,最后经由叔叔之口验证,得知了这个神秘女人的身份来历。
井之琦,乃吉梦地产董事局主席兼执行长井钰海之女,为吉梦地产非执行董事,通过不同的公司及家族信托持有吉梦地产85%的股权。
也是某奢侈品品牌集团的幕后掌舵,从腕表至艺术精品市场,她以将各种不同新潮及时尚品牌引入到亚洲市场为使命,扩展她的代理王国。旗下所经营的项目还包括了酒店业和健康有机食品业。今年被新加坡中华总商会评为亚太最具有潜力的女企业家。
此外,叔叔跟高禾子讲了一桩故事,不知是真是假,但属实把她唬着了。
听闻井之琦掌家以后,其大哥突然失踪了,而母亲隐而不发,唯独私下质问井之琦,你哥哥在哪里?
她答说,“哥哥在量身裁衣。”
后夜深人静时,女人进了地下室,发现了一台缝纫机和正在工作的人。
完完整整,赤条条一副人皮外囊,拭水,烘干,缝纫机前坐着纸扎人一般瘦白无血色的仆妇,正沉默地低头踩着机子,“咔哒咔哒……”诡异又惊悚。
仆妇做好,恭敬递给监工的年轻小姐。
井之琦接过,那衣服上了时下正流行的洋装拉链,做成了皮衣外套。有臂袖有翻领,针脚严密。
她径直走向旁边摆着的人台,修长无瑕的手一点点抚过那具残余血污的骨架,将衣服给它穿好。拉上后背拉链,严丝合缝,好一件量身定制的皮衣。
她满意地站在一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