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水龙头冲洗、拿湿纸巾擦拭，却发现滑溜溜地怎么都弄不干净。
半晌后，好不容易捯饬完恢复几成人样，栗原对着镜子嫌弃地拧眉，没感同身受到聚会的快乐，只烦躁弄脏了衣服。
站在洗手间外的走廊，听着舞池那头传来的喧闹一阵茫然，处于派对中心的那些人脸并不熟悉，所有的欢笑热闹都和他无关。
他讨厌没完没了的搭讪，讨厌味道苦涩的酒液，讨厌为了钱而答应对方来这里的自己。只想尽快离开，却又悲哀地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鼻尖萦绕着奶油香气，甜得发腻令人作呕，被浸在躁动音乐里许久的脑子也有些昏沉，他揉了揉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这时身旁有人搀扶着醉鬼走过，“要你别喝这么多偏不听，还妄想着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姐妹我求你清醒点好吧，那渣男早把你忘犄角旮旯里去了……”
栗原靠在墙边有些失神，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突兀地浮现在脑海里。
每一个数字都如此清晰。
即使加了微，也没敢找她聊天，那是相熟的朋友才会做的事吧，虽然曾经一起吃过饭，但还不够格凭着自己想法随意打搅人家。
这样想着，却不由自主地掏出了手机，逐一按下那串数字，盯着拨号键许久，最后鬼使神差地拨了出去。
“如果有什么应付不了的可以联系我……”那时候她是这样说的。
现在他被坏情绪打败了，只想见她。
可是，无人接听。
电子提示音不断机械循环，最后一丝希望也泯灭。
栗原没办法厚着脸皮打几遍，刚才不知从哪里来的冲动与勇气已经泄掉了。他烦躁地挠乱了自己头发，不懂自己现在这是在干什么，出去找个宾馆睡一觉吧，熬夜使人发昏，果然要不得。
走了几步，吵闹声再度将他包围，井之绘被一群人推着到他身前，双颊酡红，看起来已经喝了不少。
她稀罕地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又难掩兴奋地说，“大伙儿今晚上玩通宵，楼上就有房间……栗原，一起来吧？”
这些人的欲望比起年长的大人们来得更为直白，似乎认为自己每一样感情的流露大概要放大了百倍才能真正令别人看见。也似乎只有在非常年轻的时候，人们才勇于并热衷去尝试一些人生初体验。
如此明晃晃的暗示。
栗原闻言，只觉匪夷所思。他知道她们这群人玩得很开，但不知道能开放到哪种程度，现下却醒悟了。
她或许以为他不会拒绝这种好事？只要他也同意，那么就不算逾矩。
心中烦躁不已，神经混乱，许多压抑的情绪挤在一起让他想要发泄、毫不留情撕破脸皮，破坏一切。
他差点就将那句会惹来众怒的话说出口，“你们……”好恶心啊！
手机突地振动起来。
栗原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周遭吵闹一瞬间远去，迫不及待接通后，那头声音却压根听不真切，她大概在说，“你好？”
他想要开口说话，却毫无征兆地喉咙一酸，只好抬手掩嘴，不让自己发出可笑的哽咽声。
栗原固执地要离去，井之绘咬牙切齿，觉得他让她在朋友面前难堪了，有些气急败坏，“你今天要走，就别想拿那份工资了！”
栗原什么也没说，握着手机直接转身就走，在旁人试图劝解或拦截时，他头一回不耐到动手把人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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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家可归的男孩子坐在街边，视线遥遥落在正朝这边走来的人身上，她身形纤长出挑，背脊挺直，步伐轻慢，落在他眼里发着微光。
距离己身半米处，对方站定，宛如云消雾散，他终于看清了日思夜想的那张白净面庞。
“之前在忙，所以没接到第一通电话。”井之琦一开口便是诚恳解释，接着蹲下来与他平视，“发生什么事了？”
妹妹生日一如既往和朋友们过，在外面玩多嗨玩多久，她都是不管的。她倒是不知道栗原今天也在，眼下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否则他应该怎么也不会给她打电话的。
看看他这可怜样儿，哪里的奶油成精跑出来了。
应该已经努力清理过，但残留的痕迹依然打眼，外套乱糟糟地被他铺在地上当坐垫，他一头黑发蓬乱湿润，无精打采地，望着她的眼神可怜兮兮，颓丧地坐在街边像条没人要的流浪狗。
井之琦觉得有点可爱又有点好笑，伸手替他拨开挡住眼睫的几缕头发，给他顺着额头往后捋了下。
她身上清新的味道仿佛能驱散他一身的甜腻，头顶传来轻柔触感，被人这样用手指梳头好舒服，和她离得好近，栗原爽得头皮发麻，好想抱她一下。
肯定是刚才在里面喝了点酒有点上头，他现在有点控制不住情绪，心里的小人在哭唧唧，好想抱，也好想被抱。
井之琦撸了两把小狗的毛，便佯装嫌弃地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