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当天工作后,栗原晚饭都没吃,回到酒店房间直奔卫生间。
水汽氤氲的浴室里,他脸红耳赤地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身体,十分恼恨地在心底低骂,却只是不断的重复那个名字而已。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耻的情绪居高不下,他不可抑制地回想起白天种种,一遍遍在脑海中细细倒带。
后果就是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脑子乱得一塌糊涂,情绪不断攀升直至一个临界点,那瞬间感到极其无助,这里没有他人唯有自己,他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
脑子已然不清醒,哭腔破碎地叫着姐姐。
栗原看着镜中湿漉漉的自己眼眶通红,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想哭的冲动,可能是她将他陷于那样一个境地后又若无其事地离开,他被迫燃烧又被迫自己浇熄……一如从前他表现得不够乖时受到的惩罚。
试图用水洒冲刷这股羞恼,可随即淹上来的委屈却将他没顶。
迷蒙中他又恍悟,当时正确的做法应该是鼓起勇气严加呵斥制止她的行为,而不是默默忍受、责怪和羞于启齿自己的反应,最后落荒而逃。
像这样甚至没有想过要反抗、事后还在浴室里叫着对方的反应,不是天生贱得慌,就是自己藏着点不可告人的心思。
他显然是后一种。
怒己不争,又无法自拔。
栗原在浴室里谴责了自己很久,等他从里面出来,一抬头却发现房间里竟然有人。
他刚才还惦念着的那个名字的主人,就站在他房间里,也不知道来了多久,靠在桌子前的闲适姿态显然是在等他出来。
栗原莫名心虚,又惊又怒,“怎么进来的?”
她理所当然道,“想进自然能进。”
可恨!他恶向胆边生,不客气地指着门,“出去。”
井之琦却朝他径直走过来,他下意识地就往后退,直到背靠墙,无路可退。
而她已经把他圈在自己与窗帘之间。
栗原反应过来顿时觉得很没面子,强作镇定地嘲讽,“夜闯艺人房间,小井总真是好教养。”
井之琦被他这副正经说教她的样子逗乐,“比起能否见到你,有无教养并不重要。”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栗原想要推开对方的手落了空,腰被人顺势圈住紧紧抱住了。
他试图挣脱开来,然而两双长腿你来我往的踢斗了几回,无非是从这边挪到那边,身后纱帘被蹭得皱乱,他仍然挣脱不开,感觉腰都要被她勒断,终于放弃了。
“你想干什么?”栗原终于没耐性了,凶巴巴的一脸不高兴。
颈间突然贴上一片柔软,短暂而温热,不属于自己的炙热呼吸弥漫至耳边,“想抱你。”
栗原愣了下,蓦地就来火了,下午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现在倒好,一来就抱!
他气恼极了,也不知哪来的勇气道,“不要动手动脚,我们之间已经没关系了。”
“是吗?”她不为所动,继续贴近。
刚刚才发泄过,现在十分敏感,轻易碰不得。他嘴上却倔强着,“都说了不许再对我……你凭什么……”
井之琦轻笑,“凭你还爱我。”
她这副云淡风轻尽在掌握的样子令栗原感到十分挫败,可他却无法理直气壮地驳斥回去,且不争气地在纠缠不清中逐渐乱了呼吸。
他强守着最后的尊严,微喘着控诉道,“看我因你在片场失态的样子,觉得很有趣是吗?说到底你只是想玩玩我而已,你唔……”
嘴硬心软的家伙真是可爱。井之琦堵住这张装腔作势的嘴,以将他两只胳膊都圈在他身后抱着的禁锢姿势按在墙边,强硬地将他那些话堵回去。
等他完全喘不过气来时,她才稍稍退开些许,说话间红润唇瓣一张一合,贴着他的唇角厮磨,“只有前面那句是对的。”
“看你因我而失态,的确很有趣。不过不只是想玩玩而已。”
栗原望着她的嘴唇失了神,特别是在她说出最后一句,“我想抱你,别推开我好吗?”
他嗅到她身上的木质药草香,冷冽清澈、富有穿透力,他知道是她惯用的提神香薰,那绿色的小瓶时常会带在身上,也许就在她外套的内侧口袋里。
在这种时候,他竟然分神地想着,她好像很疲倦。栗原一时出神,差点沦陷在这氛围里,艰难地在她的怀抱里找回自己的理智,故作不屑道,“你每天都只想着这些事吗?”
“是哦。”她十分诚实,抚摸着他的脸庞,目光缠绵,“在可能会被外人发现的地方触碰到你真是不一样,格外让人兴奋。”
“说来惭愧,我无心工作,想了你一整天。”
“没办法仅是白天那会儿的接触,满脑袋都是你,晚上也想见你,想和你做工作以外的事情。抱歉白天把你弄得不舒服,下次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