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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客(3 / 6)

捕快们收起刀,松了口气,然后就骂骂咧咧地想把那醉鬼揪开。“真是见鬼了,大半夜的怎么还有醉鬼翻墙进来的,喂!松手,快起来,别怪我们不客气。”

醉鬼半阖着眼,拍了拍狗头,指着语气最差的那小子:“咬他去。”

貉狼敢怒不敢言,呲起牙一个爆冲过去把目标扑倒在地然后象征性地咬了一下。

醉鬼捧腹大笑道:“好狗,好狗!”

这下轮到他们看傻了。但他们立刻反应过来,眼前之人不是什么普通醉鬼,可能会御兽,入鞘的刀立刻又拔了出来。严正警告了她一番,但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是喝大了。

为首的捕头保持警惕,先上手拿她,但那烂醉如泥的醉鬼跟只泥鳅一样滑手,嘬嘬两声把狗唤回来,然后就搭在它身上打盹。

游隼盘旋了一圈,落在了一个女官手臂上。李微言睁开一只眼,见那女官身姿矫健,五官熟悉,还戴着一只眼罩,她就乐呵呵地朝女官招呼:“哎呀……不凡,好久,嗝,不见,你怎么又长高了点啊?”

女官先是困惑地皱眉,待看清地上那摊醉鬼的面目之后当场愣住。“李……李伯母?”

李微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为何睡在花坛里,怀里抱了一只狗,底下压塌了一片花草。愣坐在那回忆了一会。哦……这里应该是除妖司。

面前是一个五官与尤不凡有几分相似的女人,而且同样戴着眼罩。

李微言嘿嘿笑起来:“原来是相君啊,都长这么大了啊,过来让伯母瞧瞧。”

郑相君无奈地扶额,这尊大佛可算是醒了,昨天晚上抱着貉狼嗷嗷哭着喊夫君,谁拉都拉不动,只能放任她在花坛里睡了。花花草草倒是无所谓,可怜了貉狼,遭了一夜的罪。

这会儿的郑相君已是三十来岁的年纪,对着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喊伯母的画面实在违和。李微言看到她脸上的眼罩,皱了下眉头:“我叫她找个冤大头来继承,她怎么能让你遭这罪呢?”

她还以为会是常恒那个倒霉蛋。

除妖司众捕快对这空降的醉鬼,不是,是司长的年轻伯母一头雾水。怎的,司长的父亲还有这么小年纪的忘年交么?

正巧常副司长出外勤回来,他是半个修行人,活得久,跟前任司长关系也近,捕快们就好奇地上去打听。

常恒下了马,将物证袋子交给捕快,掸了掸一路的风尘,衣襟上沾了血,他准备先换身衣服再去吃点东西。

“什么伯母?少开玩笑,郑司哪来的什么年轻伯……母……我艹!”常恒稳重端正的表情突然凝固,然后崩裂。

马都没来得及牵,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司里冲。

李微言坐在后堂听得一声凄厉的“司长——!!”,侍茶的衙役被吓了一跳,心想这声音不是副司么?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只见常恒猛冲过来,还被门槛绊了一个大跟斗,郑相君惊愕地看着他:“常叔?你这是……?”

常恒很快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向李微言。“我的司长啊——!”

李微言端着茶碗,嫌弃地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常恒你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是这个德行。”

“对了,司长,竹先生呢?没同你一起过来?”常恒话刚问出口,就见到李微言的表情迅速冷却下来,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狗屁话,赶紧扇了自己一巴掌。

李微言平静地饮着茶水。

“人寿有常,本就如此。你不必内疚。”

是啊,人寿有常,尤司也已故去了,当时那些人,好像如今没剩几人了。倒是他常恒撞了狗屎运,意外入了修行之道。“郑大人如今还在,您要不去看看他?”

“不必了,郑直那家伙就跟我夫君关系亲,见了我也是徒增伤心,一大把年纪了,要是哭得病过去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啊。”

她其实是想说哭得直接过去了,但人闺女还在这,就不好这么说了。

侍茶的衙役惊得下巴都几乎脱臼。

于是,很快啊,昨夜翻墙进来欺负狗的醉鬼其实是本司初代司长的消息不胫而走。怎么说呢,大家其实不太相信。因为那个醉鬼跟传说中那位司长不能说是一模一样也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说好的武力超群、半步登仙、心思深沉、妙算无遗呢?传说中的那位司长大人,上能通天,为仙门魁首,一剑一刀纵横天下无人可敌;下能与太上皇谈笑风生,教训先皇,叫朝堂上一堆老顽固毫无办法。使除妖司能在激烈的权利漩涡中独善其身。

就算不是仙气飘飘修为深厚的世外高人的模样,应该也不是一个半夜翻墙欺负狗的醉鬼吧。虽然那条狗全司上下没人敢惹。

可李微言随手就把郑司长的游隼变作遨游天际的巨大金鹏,让这帮小子迅速地收起了不敬之语。

李微言走的时候,他们恭敬地齐齐喊道司长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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