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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玉碎(2 / 4)

直接倒下了无生息,有的则像凌长风一般头痛欲裂,痛苦不已,几欲抢地而死。别说是拔剑,就是连从地上爬起来都做不到。

李微言瞥了一眼倒下的黑袍信徒:“阵纹反置,在苏州玩过的把戏,又故技重施,以信徒性命做灵源,你们该不会真的觉得,这种手段困得住我吧。”

“这祭场区区数百人的性命,当然拦不住您。但如果,这阵连的不止这数百人呢?”

“你什么意思。”李微言压低了眉头,斩神刀出鞘随时准备将这困阵劈开。

“这反置乾元落斗阵的灵源,是所有服用过长生丹的人。我想您知道长生教的影响力有多大,光京畿三省,长生教信徒就有十数万之众,他们又将仙丹分发给自己的亲朋,如此一来……呵呵,当然,朕毫不怀疑以您的修为,即便是几十万人的性命也不过是吹灰之间。”谢秋明俯视着阵中的李微言,脸上还是他那谦和的笑容,说出的话,却让人胆寒。

“但,这几十万条性命组成的筹码,您,下得了手么?而且我还要提醒您一件事,您的那位小情郎,也在其中。”

杀!该杀!

李微言止不住地杀意上涌,连毫无任何法力的凡人都能看到她周身的空气产生了扭曲。她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谢秋明,可依旧没想到他丧心病狂到了如此地步。

充满嫌恶与杀意的瞥视扫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脸。那祭台之上站着的好像不是一个个人,而是由恶与欲望组成的扭曲怪物。

李弃本以为他该毫不在意李微言的憎恶杀意,甚至会以此为乐,可当真看到这样的眼神时,他心中竟忍不住地恐慌起来。但伴随着恐慌的,还有一股从未有过的快意和兴奋。

『她恨我了,她终于恨我了!她早该恨我!』

其实她若真的动手,这阵法几乎立刻就会土崩瓦解。崩毁的瞬间就算来不及将几十万人的生机全部抽取,但抽干京城的十几万人足够了。

可她就算破阵杀了他们又如何呢?他们死了,那些没有了长生丹的百姓断了药,下场也不比死了强。

这是一场豪赌,而他们赌对了。

即便李微言的杀意如此之盛,她却生生没有再向前一步。她立于阵中,灵力在周身激荡不休,阵外的凌长风却感觉到四肢百骸在逐渐充盈,冷雨中逐渐失温的身体也开始回暖,连痛苦都缓解了许多。

感受到勃勃生机的信徒们虔诚地向着他们的长生大神跪拜赞颂,华盖下的帝王此刻当真如同神明一般,高高在上,无所不能,为了他可怜而又忠诚的信徒们降下了恩泽。

凌长风看向那些跪倒在雨中,再也不能爬起来的信徒,又看向那些狂热的、眼中充满崇拜的信徒,大雨模糊了那些人的面庞,让他们看起来像是无面的怪物,又或许那些人已经是了。在这巨大的,扭曲狂热的集体之中,凌长风感到了更加强烈的无力感和绝望感。

李微言爱人,以人为刀,就可杀她。

李弃觉得自己算计得极准,看透了她,棋高了她一着。可当他看向李微言时,却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很熟悉的东西,那不是恨,也不是嫌恶,是怜悯。怜悯中又夹杂一些其他复杂的东西。

一些模糊的,不太真切的记忆涌回脑子里。

她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叫他阿弃的?是在除妖司?不,他总觉得在那之前,他便听过这个称呼。

他已记不清上一次在蒙山祭场是如何死的。不,这样重要、这样可恨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记不清?他就是因此才不得不在人间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苟延残喘了两百年,他怎么会记不清了呢?!

他似乎终于找到了恐慌感的来源。

之前他每每想起蒙山祭场时都恨得牙痒痒,可当他真的开始试图回忆那段记忆时,却发现他根本找不到这恨意的源头。将那零碎模糊的记忆拼凑到一块儿,只在空白处找到了一声不太真切的“阿弃”。

李弃想,定是那该死的离七做的梦混进了他的脑子里。

谢秋明见他犹豫,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朕不会食言,了结她性命的那一刀,一定是你的。”

李弃点点头,却不知为何高兴不起来。他本应该非常高兴的。

“这就开始庆功,是不是有些太早了?”李微言昂起头,脸上丝毫看不出被大量抽取生机的虚弱,整个人依旧挺拔得像一座方碑。

谢秋明饶有兴趣地看向这樊笼中的困兽,背后又以手势指示裴天明注意情况。“言姨可是还有什么指教?”

“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故事……”李微言以斩神刀为杖,执刀而立。

“说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北境有一座没落的边城,百姓民不聊生。直到某日,仙人行至此处,怜生民困顿。百姓听说仙人的血肉可活死人,肉白骨,得长生,于是便将她锁起来。果然,伤者饮其血,便瞬间恢复如初,盲者食其眼,便可重获光明。

他们将仙人囚于樊笼,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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