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垂了垂视线，刻意不和她对视。
“什么话？”
“就是……”
他低头看了眼她，自己的衣角还被抓着，褶皱拧成一团，抓着的人低着头，姿态像是严肃认错的样子。
心里的火瞬间下去了。
他重复：“什么话？”
哪知道她看了自己好一会，才说一句：“你以后别吸烟了。”
嗯？
周北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忆了会儿，才确定刚刚听到的就是她所说的话：“不吸烟？嗯。”
“还有吗？”
顾向南松了手。
还有吗？
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固执着什么，明明能够猜到她会说什么，仍旧不死心的问，仅仅因为心里知道，因为耳朵想听。
“对不起，我今天不应该把你留在那的。”
周北哦了声，在盒子里又摸出根烟，咬在嘴里点着，抬手点烟，被遮着的唇止不住的扬起来，随后硬生生的拉下来。“啪”一声脆响，面前红了一瞬，烟点着了，吐出烟圈，很快散在风里。
“那不是你把我留在那的，是我没赶上。”
顾向南在心里偷偷反驳：“不是的。”
根本不是这样的。
周北嗤的笑了声。
“行了，别说有的没的了，今天的糖葫芦很好吃。”
“嗯。”
顾向南搂住咸菜，不让它乱跑，顺便充当暖宝宝。
她抬头看周北，有点不满的嘀咕了句：“刚刚还答应过不吸烟的。”
周北低着头看她，眼神软了软。
烟被懒腰掐了，又没吸完，直接送了垃圾桶去找它同伴，随后在垃圾桶上方拍了拍手。
“回去吧。”
“好。”
她站起来，起的有点猛，身子左右晃了晃，急忙张开手臂寻求平衡，周北过去扶了她一把。
顾向南站稳，还没开口，周北就丢下一句真是个笨蛋就走了。
顾向南在他身后紧紧跟着，嘴里还重复着他刚刚的话。
真是个笨蛋。
周北。
-
周北打着哈欠进了门，关门的时候停顿了会儿，听到楼下的门关了，他才合上门。
他没开灯，只是打了手电筒进了屋子。
憋闷了一天，他终于能松懈下来。
屋里有些什么味道，开了窗户回去坐着。那股冷风灌进来，把他浑身浇了个透，还没脱下厚衣服，那风就顺着脖子往下蔓延。
他打了个冷颤，脱了鞋子钻进被窝。
过了一阵才有了些暖气，身体舒展开，摆成大字型躺着。
窗外的路灯有些光亮斜着照进来，在他脸上形成一片光影。周北翻了个身摸了摸手机，没拿又收回手。
刚刚在楼下……
顾向南的一切在他脑海里显现出来，那些话轻飘飘的重新进入他的耳中。
她的道歉，她在自己后背上不轻不重的拍打，抱着猫却比猫还乖巧的样子，一切一切……
他蜷缩成一团，膝盖紧挨着心脏，能感到那砰砰直跳。
屋里吱呀响了下，周北耳朵动了动，以为心跳声竟可以溢出来，拽下被子才知道是风吹动了窗户。
那风可以吹动窗户，会让远超过正常的心率恢复正常么？
周北想了想。
随后嘲笑自己天马行空。
不知道几时几分睡着的，只知道窝在被子里，背后脚下无论哪里也都是凉凉的，梦中不断地调整姿势，让自己暖和一点，但那些暖劲儿刚过来立即消失不见。
太冷了。
闹钟响起来，持续一分钟后自动关闭，五分钟后又想起来。
脑袋沉重，半起来后整间屋子的凉意让他又钻进被子。一起一躺，那种沉重感更甚。
又过了一段时间，家门响了下，随后又被打开，有人走进来。
冰凉的手在额头上放着，格外舒服。
他没忍住，哼了两声。
声音沙哑，说不上究竟是不舒服多一点，还是舒服多一点。
“发烧了？”张青悦反复摸了下，确定是发烧后，急忙走出去打电话。
周彦走进来，冷的缩了下脖子，窗户大开着，他嘟囔着过去关掉，从柜子里抱出来被子给周北盖上。
“都这么大了？还贪凉吗？”他嘴不饶人，看到周北难受的皱着眉，才闭了嘴过去摸额头。
果然是发烧。
忙忙碌碌的请了假叫了医生，看着他打了针，张青悦给周彦挂上围脖。
“快去上班吧，别迟到了。”
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的说话:“妈，我好点了，你去上班吧。”
张青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