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算来了。”
海风就站在别墅门外等着顾夜暮，见他把车停稳，便催促他上楼。只是这一次，海风居然破天荒地帮顾夜暮拎起了急救箱和文件包。
顾夜暮没心思调侃他，迅速进门直奔凌有有的卧室。
“顾叔叔，不好意思，又要麻烦您了......”此时的凌有有已经十分虚弱。
“别说话。”顾夜暮十分严肃。
他先是拿出听诊器放在她的胸口观察了一阵儿，而后迅速打开急救箱取出一只透明的小药瓶，倒出2粒黑色的药丸，“有有，快把这个吃了。”
桂姨的配合十分给力，她已经端了一杯温水递过来。
看到有有吃完药后，脸上的表情逐渐舒展开来，顾夜暮方才松了口气。
“怎么样了？”凌空的眉心拧着，盯着顾夜暮问道。
“暂时没事了，出来说吧。”顾夜暮的脸色也不好看。
凌空和顾夜暮二人来到露台上。
“她最近经常剧烈运动吗？”顾夜暮认为之前的手术还比较成功，凌有有换了心脏后，排异反应并不大，定期体检的各项指标数据也都正常，但这一次突然出现严重的心律失常，一定有原因。
凌空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除了熬夜练习电竞比赛，她还去做了练习生。”
“这是不要命了吗？！”顾夜暮的眉头一下子拧成了“川”字，声音不受控制得大了起来，“你明知道她不能剧烈运动，就练习生那种超负荷的运动量，她怎么能受得了？”
“我知道她受不了，但依然希望她能像个正常的同龄人那样，自在地生活。”凌空很诚恳，也很坚定。生命本就有限，如果在有限的生命里无法尊崇内心，饱受约束地痛苦生活，换作别人也许为了延长寿命还能忍受，可她是独一无二的凌有有，要她如何接受呢？!既然如此，那就尊重她的选择，顺应她的心意。
“好么，你要她健康长寿还要她自在无忧，怎么可能？！她的情况你都了解，该说的我也都说了。如果希望她活得久一点，那只能让她少折腾。”顾夜暮心里清楚，凌有有的心脏移植手术并非传统的外科手术，而是一次具有很大风险和未知性的全新尝试，所以凌有有的生命究竟还能维持多久，顾夜暮自己也没有十全的把握。
“那我就想要两全其美呢？！”凌空目光炯炯，霸气侧露。
“你......”顾夜暮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叹了口气道，“目前的实验虽然没有突破，但好在有进展。”
“有进展就好。医疗专业领域的东西我不甚清楚，但所有外在的支持，你尽管开口。”凌空希望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维持有有的生命。
“我知道，只要为了有有，什么条件你都能答应。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能什么都由着她，这也是对她最好的保护。”顾夜暮明白，当初凌空不动声色地帮他拿下AO医学实验室（主攻心脏医学领域），自然希望他能在心脏医学领域取得重大突破，这样一来，有有的生命便有了保障。
“好，我会注意的。”凌空虽然心中有分寸，但顾夜暮的建议他也得听进去，毕竟在医疗领域，顾夜暮的专业性不容置疑。
就在此时，桂姨朝他们走了过来，“顾院长，有有好多了，这孩子非要上课去，我不同意。她最听你的话，麻烦你劝劝她吧。”桂姨脸上的愁容并未消散。
“不麻烦，您客气了。她确实还不能随意活动，我还要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顾夜暮看了一眼凌空，“我先带她走了。”
凌空点头应允。
“凌空，有有的心脏是不是......”桂姨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您放心，有有已无大碍，之后也不会有问题的。”凌空安抚道。
“那我和她一起去医院吧。”桂姨准备收拾东西。
“桂姨，您一早就开始忙碌，好好休息一下吧。况且医院还有梁奈一，她会照顾好有有的。”桂姨近来身体状况不太好，凌空自然不能再劳烦她。
“那好吧，有需要随时告诉我啊。”桂姨暂时放下了心。
“嗯。”凌空答应她......
南山墓园里，晨雾弥漫。山腰附近的一处墓碑前，有一家人正在下葬骨灰盒。
章程就站在不远处，默默致哀。死者是他昔日好哥们儿宋鑫龙的父亲。他之所以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好哥们儿身边致哀，是因为那次九死一生的特殊任务后，他不得不改了面相、换了身份。如今，他无论站在哪一个熟人面前，也没人认得他。
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吧，不去打扰，也不必解释。
宋鑫龙泪流满面，一家人向墓碑深深鞠躬。
祭奠仪式结束后，宋鑫龙方才搀扶着老母亲，带着一家人慢慢下山。
快走到山下的时候，宋鑫龙的爱人梅竹开始拨打手机，刚开始还面无表情，之后就开始变得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