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放松身骨。她在明,敌在暗,终究是要她谨防些。虽说不可能在内城杀人,但若真打起来,她这条命能否保住未可知。
外城离皇城稍远,若在此,也代表着离周祉佑更近,她更有机会带着姑娘们获得生机。当然这些人应该会在城外动手,她希望最好在周祉佑眼皮子底下动手。
天黑得愈发浓重,无星无月,甚至此刻连偶尔拂面吹来的风也沉寂下去。偌大天地里只听得见马蹄踏步与车轮滚滚。
怕是要落大雨了。姑娘们身子骨弱,若淋了雨染上风寒,说不定还没到广南人就先没了。只要走出城外便有马车接应,魏悠挥鞭纵马加快了行进速度。
身后的官差没有多言,径自在魏悠身后跟上步伐。
不多时便到了最南边的城门口。魏悠出示象征身份的牙牌,官差将流刑文书交上,一行人就这么顺顺利利地过关。
风雨欲来。出了城,魏悠便取过枷锁的钥匙将姑娘们挨个解开,放她们落地,不一会囚车就轻快许多。
一列排列整齐的马车停在一旁,势头浩荡,刚刚放开手脚的女子们互相看着对方,都有些懵。芍药捏着手腕朝魏悠问道:“大人准备这么多马车,是为何故?”
魏悠深行一揖后回道:“半月来辛苦大家了。广南边疆路途遥远,殿下特为大家准备了马车。”
芍药越过魏悠,走到马车前掀开车帘,抬眼瞧去,内里面积颇大,宽阔舒适。再走远一些数了数马车的数量,心下诧异,这魏大官似乎真准备让她们坐马车。
“大家快快谢过魏大人!”芍药走回原地,立马跪地磕头道。
魏悠抬手制止了她们,称要谢还是等以后谢过十三殿下吧。
现下应当有人就在暗处瞧着,等她们一上路便出城截杀。空气越来越压抑。
把所有人送上车,官差们还在魏悠身后跟着,她将这二人安排到了马车队伍稍后一些的位置。大部队欲驱车启程时,第一辆的马车突然叫停。
芍药掀开车帘,朝着最前方的魏悠道:“魏大人,牢狱里您同我说会一起去广南,但您身上的官服还没变,所以只是送我们一程吗?”
芍药说话间,豆大的雨点便已零零落落地打在魏悠身上。
“本官过几日启程,很快便能追上你们。”
雨势慢慢地大了。
芍药攥紧撩开的车帘,迟迟不愿放手,不知为何心下慌得厉害。
成片水幕落下,急雨如注,泼盆般浇得魏悠睁不开眼。周祉佑快到了,不能再拖了。可芍药现下的模样却是不愿走。
魏悠翻身下马走近车辕,浑身浸透了冷雨。芍药坐在马车内,冷漠看着魏悠道:“大人费这么大周折,怕不是觉得在京城闹出人命太难看,此时想把我们拉到荒郊野岭埋了?信不信我立马死在城门口,让你没法交差。”
雨中人长身玉立,深深作了一揖。“本官保证明日就追上姑娘。”
“你拿什么保证!就算十三王有通天的能耐,也不可能立马将你迁官。”芍药笃定有诈,寸步不让。
魏悠脱下官帽放到芍药脚边,又朝她走近一步,再开口时声音转了腔调:“姑娘不若仔细看看本官的模样。”
眼前人除冠后清丽脱俗,音调婉转,哪里还有男子的模样。
“你……女子怎可为官?”芍药惊惧地合不拢嘴。
“武皇尚能称帝,我为何不能从官?”
芍药摆手,心下更是慌张,嘴里嘟囔着:“武则天哪算榜样,养些个面首□□不堪,与我也没甚差别”,她现在更信不过魏悠,说话间还要跳车逃跑。
魏悠狠狠把她拉回了马车。“男子能有三妻四妾为何女子不能!我与姑娘交底,把我最大的秘密交于你不是让你轻看我,而是让你相信我。”
“本官若真想杀你一把火烧了十三王后院岂不更快,更隐秘?你我同为女子,我有本事当官你也有本事去广南,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芍药顿住,颤抖的身子连同湿漉漉的官帽全被魏悠塞进马车。
才走几里地,前方果然冒出刀光剑影,一人坐于马上,携着身披蓑衣的官兵挡道。魏悠定睛看去,为首之人正是北漠奸细,南城兵马司副指挥使曾奉天。
“指挥使有令,魏悠贿赂官吏,干扰执刑,立即斩杀!”
曾奉天率先飞身下马朝魏悠扑来,其余人也都挥刀上前。魏悠趁人都往她身前压来,踹脚狠踢右方骏马,马车们霎时冲出了曾奉天的包围,独留魏悠一人留在刀兵之中。
大雨滂沱,曾奉天一时追不上马车,手起刀落预杀了魏悠之后上马再追,不料身前这文官竟能与他缠斗两招。
魏悠的武功是陆明澈教的。若放在平常对付这些养尊处优的京兵绰绰有余,可现在的魏悠光有头脑没有体力,再好的招式使出来也成了花架子。
速度落了下风,她手中的剑也愈发沉重。曾奉天找准破绽,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