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银色闪电划破整片暗色天空,暴雨哗啦倾下来,地上的积水横着淌。
颜绵收好伞,把伞把挂在门把手上,嘴上叼着胶布,踮脚在墙边上贴上黄色字条:【您已进入监控区 !】
字条刚刚从楼下打印店,一块钱打出来的,她现在并没有安装监控的钱,只想着,看看能不能威慑下某些心怀不轨的家伙。
不出意外的话,她这两天找好房子就要即刻搬走。
“咔咔”拉上窗帘,颜绵的眉头罕见地皱了起来。
手机里,这两天多了不少莫名其妙却令人心惊胆跳的短信:
【乖女儿,你这是怎么回事?你难道看着爸爸去死吗 ?!】
【咱们父女俩相依为命,爸爸要是真的被要债的人砍死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长辈给你过生日了】
【抓紧时间快去和封少道歉,你俩的关系,他还能对你怎么样吗?!】
【爸爸求求你了,给你跪下好不好,我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回个话! 仡佬子的! 生你养你这么大,让你过上富贵小姐生活这么多年,养条狗都比你有用! 不懂感恩! 】
……类似这样的辱骂和威胁,还有很多。
当然,这位“卧龙”的表现如此,另一位“凤雏”也不落下风,双方在脑残程度上,竞争的异常激烈:
【呵呵,好你个颜绵,出去野了几天,胆子变大了啊?】
【我真的很生气,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
【再给你一次机会,周六还是君好酒店八点,我要跪式服务】
“去你玛德!”颜绵把他们的号码在拨号键上完整打出来,发现IP属地都是江市,心速跳快了几分。
“必须要快点找个偏僻房子离开了。”
翻翻自己的存款,在最近的极限打工下,她攒了5000多块,拉开窗帘,眺望远处,狂风刮断树枝,乌云笼罩天际,不太妙的感觉。
深吸一口气,颜绵作出决断,她拨通了现任房东的号码,一个挺有原则,但异常抠门财迷的家伙。
“刘姐嘻嘻嘻,帮个忙啦。”
三分钟的交谈后,颜绵忍痛转给包租婆刘姐1000块钱血汗钱。
黑暗里,颜绵辗转反侧,毫无困意,明亮的眼睛瞪着虚空。
……
“suo哈,suo哈! 我全买大!”颜父胡子拉碴,叼着劣质烟,眼睛通红,双手握拳,全身心都放在对面的牌上。
“开牌!”
“哎呀哎呀,又赢了!”对面的赌狗激动地狂笑,与之截然不同的是颜父暗淡破灭的眼神。
又输了,淋着雨一个人游荡在街道,颜父身无分文,从封子承那里骗来的钱,也被他输光了。
“哎,倒霉,早知道就压小了。”冰冷的雨水侵入身体,颜父饥肠辘辘,因为赌博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他全然没有半点后悔之意,只有在赌输的时候,些许懊恼之情才会盘踞在他的心头。
在一个不知名的桥洞里,他翻出了一套崭新的西装,立马给自己换上,一改流浪汉形象,人模狗样的进了一家小饭馆。
“老板,来碗热面。”
“好嘞!”质朴却勤劳的老板娘,双手在围裙上擦擦,马上递上菜单。
颜父一看,几乎就没有超过20块钱的面。
他嫌弃瞥了一眼老板娘,毫不犹豫点了最贵的,并且骄傲吩咐道:“多加点肉。”
“嘿,客人您请!”老板娘热情送上自家配菜。
“吃多了这种咸菜会致癌的!”
颜父惊恐地大叫,身子微微往后,特地护了护自己的高级西装,仿佛多和老板娘接触一分钟,他就要掉价了一样。
“……抱歉抱歉。”老板娘落寞收回手,怯懦瞄了眼颜父的一身行头,一声不吭埋着头干活。
颜父好几顿没吃了,这顿饭吃的格外快,汤都被他喝完了。
“不好吃。”他点评道。
然后等着店里繁忙的时候,他一如既往地逃单了。
但是这次,他踢到了铁板。
“啊啊!站住!王八蛋孙子!”老板娘挥舞着擀面杖向丈夫示意,在后厨里拉面的男人冲出来了,在颜父不可思议的嘶吼下,一口大铁锅罩在他头上,给他敲的脑子嗡嗡的。
“王八蛋,穿的像人,净干狗事!”
老板直呼晦气,毕竟他没有办法从赌狗身上,搜出一分钱。
泥和着雨水灌到嘴里,颜父躺着水洼处喘着粗气,看着平日看不上的贱民用臭脚踢在他不菲的衣服上,他只觉得羞耻万分,绝望之际,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我还有一个女儿!
“楚少,我家绵绵你想认识吗?借我二十万。”
“云少,颜绵,江城美人,有意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