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就是跟着朝廷混的江湖人，最为紧要的护身符。
林朝将杯子倒扣在茶盘里，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道：“明日回了京城，若是有闲暇便拿我的牌子去调了汾州盐司一案的案卷来看。要是不想看，那你就别问，本本分分的做你的棒槌……憋死你。”
原本躺在榻上翘着腿的戚良辰腰上用力，鲤鱼打挺似的坐起来：“怎么着，听你这意思，明儿个你不跟着，这是打算做什么去？”
林朝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脑子愈发昏沉：“行了，你跟着她，护卫她的安全就是。我得回去复个命，原先这武林盟会我也没想着要去，所以帖子收了就收了……这会儿带着那郝姑娘一起往凉州去，说不得得借着这武林盟会，跟汾州那边儿的人搭上筏子，正所谓是南文北武嘛，所以我爹那肯定得过个明路。”
“还有我娘那也得说一声，睦州郝家，也得去个信儿，别让郝家折腾得太过招人眼，”林朝打了个哈欠，连着两日多的不眠不休，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剩下的……我得回去好生梳洗一番，不然这着实睡不着一个好觉。”
说着，林朝摇摇晃晃摆了手，便借着这一壶浓茶强提精神，出门去了。
屋里，戚良辰翻了个白眼：“个大公子的架子，矫情。等到出门在外，十天半个月的不洗澡，住破庙，我就不信治不好你这公子毛病。”
尚未走远的林朝置若罔闻，也不去理睬他这随口的抱怨，下了楼便去寻客店里的小二将他的马牵来。
这地方临近京城，但到底不是正儿八经的县城，只是借着京畿之地的繁华而慢慢聚拢起来的商贾乡镇，是以没有那些个府城里那么多规矩，也不曾有宵禁一说。
于是林朝翻身上马，朝着二楼一处窗子看了眼，而后一拉缰绳，那马儿便哒哒哒哒地跑了起来。
二楼，戚良辰隔壁的郝越涵此时正盯着床帐子、盯着虚空出神。
倒也不是睡不着，而是在脑子里反复琢磨思量着今日发生的事。
倒也不纠结旁的，她只是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二人该不该相信。
夜色渐深，街上热闹渐渐散去，辗转反侧半晌的小姑娘终究还是骚了骚头，披头散发地自床上爬起。
唤来小二送了笔墨，挥笔间书就了一封信，交代小二明日一早将信送出之后，郝越涵便结了房钱，夜半牵了驴子摸黑离去。
二楼靠窗的客房里，窗户开了条缝，打着哈欠的戚良辰一脸要死不活：个小丫头，可真能折腾……这要是让你在小爷手上走脱了，小爷在江湖上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拎了一旁搭在屏风上的衣服，三两下披在身上，而后扯了腰封缠在腕上。
也不需去寻小二结房钱，扔了一块儿碎银子于桌案上，匆匆拾掇好的戚良辰跟着从二楼窗户处翻身而下。
于昏暗夜色里，循着先前郝越涵骑着驴子走过的地方追了上去。
次日一早，京城东城门，牵着驴子准备进城的郝越涵便对上了城门口靠在城墙上的戚良辰。
京城不比旁的地方，乃是天子脚下，如今排队进城的人排了老长，眼瞧着就快要排到郝越涵了，她却不能出了队伍就此掉头。
——她这一路行来，身上可无有什么路引。
大乾城池间对于百姓身份盘查并不严苛，但如若要去外地，与外地官府打交道，那便要提前在当地官府办理了路引子做凭证。
无论是行商也好，行镖也好，有这么个东西在，便能证明身份，权做信誉凭证。
到了官府也能及时验明正身，尤其是在有那些个什么抓捕嫌犯之时，出示路引子多少能避免些额外的是非。
寻常时候不查，但若是查的时候没有，那难免就要惹一身骚。
显然，知晓郝越涵乃是离家出走的戚良辰也算准了这么一着，待她排队入城快要被排到时，再自现身于城门关口处，要的就是她不得不进城，以免引起城门卫的怀疑，要查她路引子验看身份。
而看着自城内牵着马至城门口处与戚良辰会和的林朝，以及他二人交谈间往她这边看来的视线，郝越涵不由鼓了鼓腮帮子：
啊，真是，好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