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签字。”
不多久，对方收起笔，用指关节敲了敲某处说道，随后将纸笔一同推向她。
祁扇慢慢将文件转正，拿起笔看了一圈，不太确定地在某处空白上落笔。她并不近视，却将头低的很下，两根手指捏着笔尖，一笔一划地写着名字。
忽然，像是注意到什么，祁扇握着笔顿在原地，笔尖不受控制的在纸上滑过，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她呆了几秒，怯怯地将两样东西归还，吸了吸鼻子说：“对不起…”
对方接过纸张没有说话，快速的打印了一份放在夹层，将原版装进袋子又还给她，然后才答：
“没人在意。”
他语气平静，没有起伏，不太像是安慰人。
祁扇抿了抿唇。
“甄宝。”对方却紧接着叫了声，随即转身离开。
很快，之前的店员重新出现在祁扇面前，笑容依旧。两人一前一后，态度迥然，令祁扇费解。
重新回到车上时，林伊娜的视频会议早已结束，车内残留着淡淡的烟气。祁扇将诊断报告递给林伊娜，忍不住轻咳了声。后者歉意一笑，喷了些空气清新剂，然后才打开报告。
祁扇微低着头，抬眼看她。
林伊娜不见任何波澜地合上纸张重新装好，摸了摸副驾的雪绒，询问道：“那么，需要我做些什么？”
“没…没什么。”祁扇没想到林伊娜会突然询问，事先也没组织语言，前后矛盾起来：“就是些小事…”
“嗯？”林伊娜侧眼瞧她。
“如果…”祁扇吞吞吐吐：“是您遇到这样的事，您会怎么做呢？”她将头低下，握紧了提包，“…我想听听别人的想法。”
“我的话…”林伊娜沉思着，片刻，便给出答案：“好聚好散，然后过得更好。”
祁扇呆呆地盯着，不见继续，有些不解：“就…这些吗？”
“当然，时间这么珍贵，怎么能浪费在他们身上？”
听林伊娜这样说，祁扇眉头紧皱，一路上再没开口。
第二日，林伊娜是在街边的早餐摊前瞧见祁扇的。后者提着买来的热包子，踌躇不前的站在路边，大概三五分钟过去，才朝公司所在的方向走去。
显然是在纠结要不要去上班。
她有这样的顾虑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
林伊娜看的清楚。于是，她拧眉想了想，随后拿出手机，找到祁扇的社交账号点开，发送道：
加油哦，我看好你！
然后视线上移，隔着车窗望向路边的背影。那人掏出手机看了眼便在原地站定，理了理衣服和头发，脚步多了几分坚定。
林伊娜瞧着远去的人影，眼睛半眯起来，拇指的指肚摩挲着屏幕，忽然笑了。
昨日茶水间的插曲在公司已经传开，由于祁扇的唯唯诺诺，公司的闲聊群很快拼凑出：市场部的小祁当三被人找上门了。
祁扇的好心情也就止于踏进公司前，工作状态自然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比昨日更差。更坏的是，组长提前结束假期，一到岗，首先跟进了实习生的进展。
祁扇那份满是错误的审核材料被翻了出来，当着其他员工的面，组长骂的难听。
废物、脑子有坑算是比较友好的词汇，最刺耳的，莫过于那句：你是什么，狗吗，没人牵着，路也走不好？
对于这样的话，老员工听的耳朵快起了茧子，个个噤若寒蝉，忙着手中的工作，无事也得找件事做，生怕被牵连。
祁扇则当场哭出来。
内心没挣扎多久，便下定决心——辞职。
可等组长骂完，说了几句相对而言算是夸赞的话，祁扇又开始摇摆不定。
她，一向如此。
说句不夸张的话，倘若此时袁超回头，给她哪怕一点甜头，她也会不假思索的原谅对方。
对林伊娜的询问更是如此，她更希望对方回答的是：让袁超回头，她便可以求得帮助，至于离开…她从未想过。
中午，林伊娜找到祁扇时，后者正准备离职申请，这次，是因为吃饭时被人当瘟神般避开，以及那些经过歪曲的言论。林伊娜将人叫倒办公室，少有的生了气。
“你打算离开这里？”她盯着她，漂亮的眉头微微皱起：“你可曾想过，她怎么就偏偏跑来公司闹这一出？”
祁扇见对方生气，极力控制着情绪。林伊娜的问题让她睫毛轻颤，却只是说：“…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
“你若这般模样，就如了他们的愿。”林伊娜不依不饶，希望通过这个激起她的胜负欲。
“…对不起。”祁扇只是重复。
她已经无法面对眼前的局面，更无法继续在一个满是异样眼光的地方工作下去
林伊娜轻叹了一声，思索片刻，才开口：“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