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守候的修羽截住一半追兵,白鹤掉头往柳街方向逃去,又引走一半追兵。
苍恒紧搂着已经失血晕过去的羿安躲在临近苍王府的小胡同里,手里粘糊的感觉,让他心中惶惶不安,黑暗中根本不知道羿安流了多少血。
若不是他让罗平跟着枫沙道人套出点线索,他都不知今日之后还能不能见到这个不要命的小混蛋!
罗平在远处不停招手,苍恒抱起羿安轻步跑入王府后门,罗平沿来路清除血迹。
王府内医工小心翼翼剪开羿安肩膀处的衣物,所见之处皆是鲜血,苍恒用放凉的滚水轻拭干净,发现箭矢已经没入肉里,红肿一片。
医工手握箭杆,“世子,箭没入太深,血肉已肿,若是强行取出,痛苦不堪,恐伤及血脉,血流不止!”
苍恒眉头紧锁,看着已经晕厥的羿安,心中纷乱,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张医工可有他法?”
“臣闻北人用冰镇痛,可消血肿,肿退取箭,伤处可小些!我去取羊皮袋装些井水,不知可否一试?”张医工起身就要去取水。
“慢!”苍恒按住张医工,取下腰间玉牌,开门对守在外面的张央道:“张将军,烦你拿我的玉牌到阮府,找到秦管家,到府内冰窖取一箱冰来!只说我得了好物,需用冰镇!要快!”
“是!”张央取了玉牌就出门而去。
张医工同苍恒铰断箭杆,处理好其他伤口,开了方子,去府内小医馆取药煎药。
苍恒拿着温毛巾,点点擦拭羿安苍白的脸庞,时不时靠近她的鼻子,听着她平稳的吐纳声,才稍微放宽心。
罗平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进来,苍恒接过,手心觉得药汤烫了,寻了把扇,直扇到不烫口,才将羿安扶坐起。
连唤了数声,羿安虚弱的睁开眼,“箭头还在肩上,你不要动,我已叫人去取冰块,待肿消一些,再拔箭头!我们先把这汤药喝了,我刚尝过,有些苦,喝完我拿蜜饯可好?”
苍恒如哄小孩的神态,看的罗平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孤傲不群的苍世子吗?
羿安脱口而出一个“娘”字,震的苍恒有苦说不出!又觉得,总比不理他强!勺起汤,吹了吹,轻轻送进羿安口中!
又甜又苦的滋味,羿安一下子清醒过来,迟疑的看着苍恒,好一会才想起她为何会受伤,为何会在这里!
不过箭伤而已,她何曾虚弱到需要被人嘘寒问暖至此?眼前这个男子,竟让她安心的晕倒,没有一点防备!怎可如此!
只是喂了一口,羿安就如此眉目紧锁的看着他,果然这药还是太苦了,正想放下碗去拿蜜饯,羿安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
“我渴!”羿安嘶哑的声音划破寂静,苍恒立马提过茶壶,一碗接一碗的倒给羿安,“慢点喝!”
饮了五大碗水,咽喉火辣辣才稍微缓解些。
“世子,冰已取回!”张央在门外回禀。
罗平打开门,一把抱过箱子放在榻旁,“我去叫医工!”
正欲出门,张医工拿着两个羊皮袋进来,“世子,用羊皮袋装冰,然后敷在伤处,冰化则弃,休一盏茶再敷,至天明,再定夺取箭与否!”
张医工装好冰就要上前为病患敷冰,苍恒起身接过,“张医工也忙碌了大半夜,你且去休息,以待晨时取箭!张将军,烦你护送张医工回去”二人听命出了荆棘院。
罗平见此,自觉的在门槛边抱胸而坐,“公子,我就守在这儿,需要时你就唤我!”
“这冰块敷上可能会痛,难受你就说。”苍恒柔声说着,轻轻将羊皮袋敷在羿安肩上,冰冷还是刺激的羿安不由得收缩了肩膀,尖锐的刺痛,使得羿安攥紧了拳头。
苍恒忙拿开羊皮袋,“你躺下,趴着睡一觉,痛能少一些”羿安想说,这点痛,真的没有什么,可是看着苍恒那般紧张的神色,她顺从的躺下,肩上的冰缓解了难受,不一会就睡着了。
罗平睡睡醒醒,而他家世子,似乎连盹都没打过!
鸡鸣时分,罗平起身想劝世子休息一会,却见他满眼焦虑,“你快去叫张医工过来!安儿发了热!”虽知这是必然之事,可摸她额头烫得吓人,苍恒困意顿消!
张医工提着药匣子,气喘吁吁跑进来,“世子莫急,箭伤发起热来,是肯定的,我看看伤口如何!”
张医工见肿稍退一些些,用手握了箭杆,“松了些,罗平,生炭火,再取几盆滚水,姑娘这是麻沸散,你先服下,可减取箭时疼痛!”
“不必,你给我一方帕子,我咬着就可!”羿安拒绝了麻沸散,她要深深的记住这痛,要让暮济千百倍偿还!
医工还要再劝,苍恒已将方帕折好放进她的嘴里,知她倔强,又舍不得一掌劈晕她,只得跟着她难受。
医工净手后,往刀具上撒了酒,在炭火上烧灼通红,又撒酒,待冷却,刀锋在背上切割开来,一寸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