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步之远的夜白衣,一瞬间就感到了来自羿安汹涌的杀意,一股冷从脚蔓延到胸口,在吐纳不畅之间他知道那是因为被她冷漠以待而感到的心寒!
龟寿看着羿安那充满杀机的侧脸,不禁感到愧疚,不该让她为自己涉险,“安安,你不要生气!想想也是我自己太没心,对人一点防备都没有,索性我也没受伤害,想来,我还得感谢他,是他让我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就不会再被人骗了!”
“我要求一个解释从宽的机会!”夜白衣忙走近两三步辩解,“她那会一个人在青州,兵荒马乱的,要不是我在旁护着,她在那治病,那么多流民,早就被生吞活剥了!换个装扮觉得是男的就没危险了吗?我那会儿劝过她,我是真的觉得她太傻了,放任不管,必死无疑!”
夜白衣无比真诚的解释,“正好京城大官在到处找医鬼手,我就随便带她进京!重申一下,我是非常明确她的人身安全,才带她去万玦楼的!我自己就在那看着,这你是知道的,犊犊!”
羿安收回手中的剑,她想起这事的罪魁祸首,应该是自己,“兽兽,这事,是因我而起,罪在我!”
龟寿愣了一下,哈的一笑,抱住羿安,“我出谷本来就是为了找你,要不是因此,我上哪找你去!夜白衣,这事就此揭过!看在你长的好看的份上,不打不相识,就当多你这个江湖朋友了!”
夜白衣差点感激涕零,跨步上前,“好兽兽,以后我就是白大哥,有事我一定罩着你!”
正说着,马背上挂着的羌敏洛咚的一声掉地上,夜白衣这才想起还有这茬事,跑过去探探鼻子,还好还有气。
龟寿跟过去,抓起手腕一摸,脉象不稳,转头瞪了夜白衣一眼,“这不关我的事,我就是负责护送的,我哪知道他这么不禁苦!”夜白衣耸了耸肩。
羿安走近,“一个活在锦衣玉食里的世子,父母被定谋逆之罪,自己只身逃亡,能活着到千里之外的青州就不错了!”
龟寿扭头问道:“他就是津忠王世子?”羿安点了点头,龟寿又问,“那是救还是不救?”
羿安想起苍恒说要离是非远远的,若是不管,羌敏洛就算到了青州也是废人一个!
“皇室男丁凋零,他们这辈,就剩他和另外一个,要是京城里那个斗不过老妖婆呢?作为羌国子民,多少帮忙救救,好歹给羌国皇室留个后啊!皇室要是没人,又是一场生灵涂炭啊!来来来,小白,快点过来搭把手!”枫沙道人蹲下身扶羌敏洛坐起,奈何对方昏迷,摇摇晃晃。
二人合力将羌敏洛平放在火堆旁,拿出厚棉袄盖着,龟寿和羿安查看他受伤的手臂和小腿,幸好躯干没有伤口,处理好伤口,敷上伤药,包扎好,扶起羌敏洛喂了些水,四人都未言语,休憩待天明。
当羌敏洛被饿醒睁开眼,望着灰色未明的天空,感受自己还活着!
一张带着担忧的小脸出现在眼前,接着又挤来另一张,“我看看,夜白衣,他脑子有没有着地过,是不是撞傻了?”羌敏洛正想说自己好好的,“啪”的一声,就被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他生气了,还好,脑子好好的,没事了!你给他点吃的就好了!”龟寿多少夹着怨打了那巴掌,要不是因为他,何至于流落荒山!见自己闯了祸,赶紧拉来夜白衣救场,自己坐远远的吃干粮。
“世子,小妹是大夫,你身上的伤就是她昨晚给你处治的!方才见你呆望天空许久不动,她着急了,才有此举!我扶你起来吃点东西吧,待会还要赶路,追兵不知什么时候就到了!”羿安是没防住龟寿那一巴掌,下手太快,没拦住。
虎落平阳被犬欺!羌敏洛无声的咽下这口气,坐起拿着干粮默默啃完,又喝了水,起身一晃一晃的走到林中远处,解了手回来,见四人已经骑好马等他,觉得自己就跟那匹坡脚的马一样孤零零!
他费力的爬上马背,坡脚马摇晃了两下才站稳,内心的无力在那一瞬间被击垮了,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夜白衣看着他那没出息的样,一脸嫌弃,就准备上前骂几句,羿安横手拦住,自己驱马上前,“你可以选择留在这里哭,等追兵前来献上你的人头给他们回去邀功领赏,要么就立刻赶去青州,找你舅舅!你多浪费一刻时间,你父母就多受一刻酷刑!若晚了,你可能连收尸都赶不上!”
看着眼前娇小的异国公主,他想起苍恒曾说过的只言片语,她从小不受皇室待见,在筹祝使虐打下长大,时不时就受到死亡危险,可她依然这般顽强的活着,如今还为自己开解,身为一个八尺男儿,怎可轻易落泪妥协?
羌敏洛收起情绪,“谢樊姑娘,只是我这马跛脚,会拖累大家!”
羿安眼珠一转,“以物易物,我可将我的马给你,但我有一求!到了青州,你必须保我安全!”
“你不回尺神国?”羌敏洛讶然。
“现下已是冬月,到了北疆就是大雪天,如何到得了尺神国!更何况,我师叔公他自觉是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