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安讲清楚了前因后果,龟寿拍了大腿,“安安,这可太难了!我师叔他都二十多年不出谷了啊!用我娘的话说,那小子年轻时自认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医技超群、一手剑术出神入化!不顾师公阻拦,非要出谷,在江湖上出尽风头,后来去了尺神国,异域风情,迷得他三迷五道,流连忘返,但他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粘身!”
转又可惜道:“师公多次写信要他迷途知返,回来研习医术,他就是不听,几年后,他失魂落魄的回来了,也不说话,就把自己关房里,关了很久,一年?两年?然后就开始研究毒药了!说要把全天下变心的人都毒死,时而清醒,时而嗜睡!好好一个人,整得邋里邋遢的!谁拿他都没办法!”
龟寿泪眼汪汪对着羿安,“就是因为他那样,所以我从尺神国带白鹤回来,被我爹认定是来路不明的野男人,拿荆棘条打我啊!安安,我好苦啊!呜呜~!”
羿安抱着龟寿安慰一番,司空欢祥白眼看那丫头,嘁了一声,“你只是被你爹打了一顿而已,小安安要是请不回你师叔,那是连命都要被她爹收了的!”
龟寿立马收了眼泪,心一横,“为了安安,刀山火海,我都会去的,走吧!大不了再被打一顿!”
说着,拿出黑布给二人蒙上眼,弯弯绕绕走了许久才入了谷。
在一间充满怪味的茅草屋里羿安见到一身破烂大褂的卫硎,细瞧那面容,年少时确是个俊朗的郎君。
卫硎刚清醒,无精打采,看了眼来人,似有熟悉感,回神又细瞧了一下,发现并不是那人,摇手示意别打扰他,就要关门。
龟寿一脚拦住,“你不是说要我给你养老送终吗?那,这位就是十年前在狼口下救下我的人!现在有事求你,你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
“我师兄不是救过她和她娘,还有那先天心疾的小奶娃吗?恩情不是都还了吗?”卫硎不耐烦道。
正要转身取酒,又顿住,“你是尺神国皇室的人?”
羿安恭敬道:“晚辈是现今尺神疆远帝第七女迟犊子!”
卫硎忽神明清朗,打开门,走到外面,“想请我出谷是吧?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哄我开心,等我高兴了,指不定我就答应了!你就先讲讲这二十年来,自从你那假仁假义的爹当了皇帝之后,皇室都发生了些什么吧!”
龟寿一脸怪样的看他,“师叔,你何时喜欢听皇室秘闻了?”
“大人讲话,小孩子别打岔,一边去!”卫硎一拂破袖,“这都没出去多少年了,想让我出去,总得知道那里危不危险吧!”
羿安也留了心眼,先将疆远帝的病情起因,病症讲予他听,问他可救与否,再考虑是否值得她费心思请卫硎出谷。
卫硎道,高明的医者可保其一年性命,他若出手,可保两年性命无虞,至于更多的,那就得等他看过病人体质如何才能定夺。
于是,羿安和司空欢祥二人从白天讲到黑夜,从晨曦讲到黄昏,就是没有一处能让卫硎动容!
龟寿将茅草屋从顶翻到底,没发现一点可疑之处,又去询问父母和谷中众人,皆道若知卫硎心结,何至于二十年如厮!
二人润喉茶都喝腻了,卫硎未动一丝出谷念头!气得司空欢祥和龟寿密谋要如何敲晕把他强行绑走,羿安一层一层分析,他定是与皇室某个女人纠缠不清!
又一日,二人又将所知皇室宗女,乃至后宫妃嫔都不放过,依然没有成效。
龟寿火了,“师叔,我看你就是混蛋,拿我们消遣是吧!都多少天了?你知不知道那个疆远帝有多可怕,请不到你,我的安安会被他杀了啊!他有个女儿六公主,不肯和亲,他就砍了什么长公主的九个男宠的脑袋,血淋淋的放六公主寝宫!还派兵逼那个什么长公主出家为尼啊!”
司空欢祥灰心丧气的道:“前苡长公主!那是前苡长公主,先帝的小女儿!”
卫硎眼中一亮,旋又掩了下去,“好了,不和你们玩了,看到你们的诚心了,我也很久没出去看看了,明日就出谷吧!”
龟寿兴奋的直蹦起来,羿安和司空欢祥也舒了眉头,却又不得不告知他们此去有多少阻碍,能不能活着到皇宫都尚未可知。
卫硎从屋中取出一把钝剑,挑灯磨了起来,“二十年前未逢敌手!小子,医剑卫硎的名号曾经也是响当当的!”
次日一早,卫硎一改往日模样,束着光滑的发,戴上银冠,一身蓝衫,看得龟寿目瞪口呆,医鬼手见自己师弟恢复风采,又要出谷,一时不知是喜是忧。
待行至闫州,已是二月中旬,不过半日,青牧王的护卫兵已赶来相护。
领头的将军告知羿安,“王爷有事,已回青州,命在下在此等候,并告知樊姑娘,尺神国定凉侯北堂绞率兵十万对北疆城发起进攻,驻守北疆城的苍膈王病重无法守城,且朝廷不出兵增援,苍恒世子无皇命带着两万阮护军赶去支援!”
羿安握着缰绳的手不禁一颤,只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