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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2 / 3)

沈云疏自小作男儿教养,伤筋动骨如家常便饭,心性也不似普通女子,鲜少有如此痛哭的时候,母亲真切地以为沈云疏是被贼寇吓到了,搂着哭泣的沈云疏心疼得眼泪直落。

恍如隔世的沈云疏并不知道母亲此时的想法,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回首上一世,沈云疏发现自己是一步错,步步错。

上一世与母亲汇合后,沈云疏艳羡二哥百步穿杨,扬言在奂京要日日练箭,母亲只觉沈云疏投错了胎,愈发打定主意要把沈云疏往世家女上培养。

本欲穿过云浮山抄近道回奂京,却因为突然冒出的贼寇绕远路拜访了喻州刺史。

恰逢三皇子周延彰奉旨荡平云浮山贼寇,沈朝行送伤亡贼寇至官衙。在官衙里,三方一拍即合。

停留在喻州的那三日里,三人带着兵将在云浮山痛击贼寇。

自此喻州刺史派兵守住山脚的山行道,云浮山渐渐平稳下来。

母亲本欲自此开始约束沈云疏的言行,但看着沈云疏雀跃地拉着拂春在城中好奇地穿梭,终是不忍,只得再宽宥几日。

喻州城与奂京比起来算不得极度繁华,但与沈云疏长大的西南竟州相比,确是云泥之别。竟州昼长夜短,夜间没有晚市。

喻州城入夜便热闹起来,长街人流涌动,坊市间人头攒动,灯笼一盏盏亮起来。沈云疏带着拂春从布坊逛到食肆,从西街逛到东街,只觉快活。

因沈朝行与周延彰的机缘,周延彰是随着沈家一同返回奂京的。在母亲的三日放纵下,沈云疏明白启程之日就是自己的收敛之时。

启程这日的沈云疏意外安静,亦步亦趋跟在母亲身旁与周延彰见礼。垂着头佯装含羞,直到上马车才原形毕露。

周延彰蹬上马对着沈朝行挑眉道:“令妹娴静不似将门出身呀!”

沈朝行回以尴尬一笑,实在不知回些什么,只在心中觉得沈云疏今日中了邪,若不是自己见过上树下河的沈云疏,险些要被骗过去。

回程路上沈云疏鲜少出马车,周延彰只觉得纪国公家女儿含羞露怯可爱得紧,殊不知马车里的沈云疏言行无状,大有兵鲁子大口吃肉喝酒的架势。

回到奂京的沈云疏进了国公府便没再出来,母亲日日在府中约束沈云疏,参照着世家贵女的标准时时刻刻规整沈云疏的言行举止。

沈云疏明白流言害人,若是拿着竟州那一套在奂京行事,定会成为贵女间的笑柄,也无法寻得良婿。她并非一意孤行之人,既母亲盼着自己能得好姻缘,自己便藏一藏本性,学一学端庄,也算不得登天难事吧。

宣召入宫已是三日后了,跨进这座最珍贵的大殿,面对大历朝最尊贵的人,便是曾手刃南莋人的沈云疏也感受到了威压。

上位者和蔼但威严的声音询问沈云疏想要何种恩典时,沈云疏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只想着平日里母亲的教导,在心中默默想着不可言行无状。

大约是时时念着规矩,沈云疏竟以来自乡野之地为由为自己要来了教养嬷嬷的恩典。

出了皇宫才觉得后悔,单单是母亲的教导就已经有些吃不消,再要一个教养嬷嬷,实在不知以后的日子是何等难过。

隔日教养嬷嬷便进了国公府,此后沈云疏除了偶尔出门赴宴,便是日日待在家里修身养性。

两年过去,到了该议亲的年纪。沈云疏早已焕然一新,与刚入奂京时截然不同。人人皆知纪国公之女贤良淑德,守礼懂节。

沈云疏虽表面已与世家贵女无二致,心性好似被磨得平和淡然,但母亲深知女儿内心深处的桀骜。只欲寻得人品贵重之人,不必非得出身显贵,只愿婚后琴瑟和鸣。

当周延彰询问自己是否愿意嫁给他时,沈云疏是慌乱的。

与二哥交好的周延彰算得上沈云疏接触相对而言多些的男子,抛开其他,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当下,周延彰算得上不错的选择。但皇家深似海,沈云疏有些犹豫。

少女沦陷在矜贵少年的月下诉衷情,赐婚的圣旨仿若钥匙般开启了截然不同的生活。

婚后两年,周延彰锋芒毕露,笼络朝臣,私结举子,在朝堂上与太子分庭抗礼。

沈云疏在深院高墙中看不清朝局,也看不清自己是否仅仅是棋局上的一颗棋子。

再后来,沈云疏听得纪国公被迫做选择。

数月后,纪国公沈劲与世子沈朝时被伏击,沈朝行赶去增援,最终三人死于云浮山的那片四方山谷里,那个沈朝行烤过獐子肉的地方。母亲得知消息后一病不起,香消玉殒。周延彰被软禁在皇陵中,至死不得出皇陵。

沈云疏听说皇帝明旨纪国公及其子被贼寇所杀,本是明眼人一眼便知之事,沈云疏不明白圣上为何替父亲守住这晚节,又听说是方大人主导着促成的。

沈云疏不知上位者用意,也不识得什么方大人,顾不得探究这些,只觉悲痛欲绝。

一时之间家破人亡,人生巨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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