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组装,所在的欧文小组近年是成绩是最好的。”青年坐在警局最安全的询问室里,手指无可抑制地颤抖着。
方原递给他一杯热咖啡,示意记录员开始录像。
“刘易斯先生,请不要紧张,直接说您发现的问题,相信我们,警方会妥善处理。”
“其实不是我发现的,是另一个组员史密斯,一个月前,他有日下班和我讲,觉得最近研究的仿生人在夜晚都会动,可他检查了系统程序,根本没有异常。”
刘易斯咽下一大口咖啡,炽热的液体滚过他的喉咙,他开始扯拽自己的长发,“那些都是未出厂的半成品,说到底根本无法按自主驱动开机,我觉得是史密斯看错了,他说会向设计师报告这一情况。”
男人双眼爬满了红血丝,他刚取得博士学位投入实践就产生了心理阴影,他抓耳挠腮地说:“结果第二天史密斯没来上班,而我在下班时顺手检查了能量液池,相当于仿生人的血液库,发现他就躺在里面,背后紧贴着一个仿生人,他在拥抱他。”
“我当场晕了过去,醒来后人在医院,史密斯就在床边,问我怎么放空了能量液,还睡在了池里。”
方原呼吸一滞,忽然思及那夜公寓楼顶,小丑面具人所说的话。
“警官,我是不是疯了?周围人都不信,史密斯也照常生活。我想请你们去验验他,看看他到底是谁?”
方原听不清刘易斯说什么了,他下意识觉得眼前人的疯话是真的。
方原开始不由自主地想,帝国在实验什么?
数十公里外,一个女人亮明证件大步进了D区警局,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老人。
“记者?”
鉴于上次公寓任务里记者们为一手信息对警方行动造成了阻碍,导致警察对他们的印象极差,但毕竟同是隶属联邦的公职人员,他们也不能当场发作什么。
阿西娜单刀直入打开话题,直言是来报案的。
“这位是D区的公民,无意中撞见有人贩卖非法药物,以此刺激身体,短效改变基因。这张照片里,绿头发的少年叫拉金,就是买家,现在行踪不明,需要警方即刻通缉进行追捕。”
警察一一看过相片,皱眉问道:“还有什么证据吗?照片需要时间检验真伪。”
经营废品回收店的老人站得笔直,他面色古怪,谈不上悲怆,反而带了一股死寂,他甫一开口,喧闹的警局霎时就安静了下来。
“这个拉金,拐卖儿童,害死了我的孙女。”
冬日的白雪纷纷扬扬洒落,轻飘飘埋葬了世间多少苦难。
白叶与「九号」约在了一家旅馆见面。此刻她刚刚结束了与「诗人」的对话,关闭光屏,便听到了暗含节奏的敲门声。
打开门,是换了一身便装的阿西娜。
她展颜一笑,进了屋便拉着白叶坐下,迫不及待道:“我已经写好稿子发给总编了,周末便能通过媒体公之于众。为着老人提供线索,警方也已正式立案调查。”
白叶像是疲乏了,将被子卷起推到地上,自己抱腿坐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想来那些人不仅贩卖药剂,还拐带孩童,真是该死,他们幕后定有更庞大的势力。”「九号」愤愤说完,发现白叶脸色不好,又安慰她:“白叶,逝者已逝,别太难过。”
白叶唇角微勾,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想起了刚搬到居民楼见过很多次那个小女孩,和我入校时一般大......也是十岁,我们成了同学。”
她的目光带了些怀念,捂着腹部咳了起来:“能帮我倒杯水吗?桌子上那个水壶。”
「九号」欣然同意,鞋子踩在柔软的白被子上,转身时还在抚慰白叶的心绪:“拉金逃不了的,我们可以暗中协同警......”
嗤——
是匕首破开皮肉,插进心脏的声音。
为保万一,瞬息间,白叶拔出匕首后还在「九号」的侧脖颈上划了一刀。血凌空飞溅在白叶手背、脸颊,她的目光冷冽如刀。
「九号」僵住了,她怔愣地低头看向胸口。
作为记者,她关注平民冤屈与苦楚,为其权利四方奔走;作为杀手,她周旋在总编与组织之间,极少见血。
她最擅收集情报,在组织中的定位是「哨子」的副手。
她从未设想过自己的下场会是如此潦草、仓促的一刀。
「九号」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喷血的脖颈,身体激素的澎湃暴涨,让她一时间竟也感受不到痛意。
她是茫然的,无法理解自己哪里漏了破绽。她自认话说得有良心,理由完美,与联邦通信更是行踪隐秘,绝无痕迹。甚至她与白叶在同学时曾同吃同住,彼此还都是劣等基因的女性,颇有惺惺相惜的意味。
更遑论她此前真心为组织与民众做事,留给白叶的印象应当更好。至少比一个王室私生子出身的「诗人」显得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