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前看,便是月亮湖。”燕平山并不在意小茶有意无意的试探,眼下只想好好的享受在这草原的时光。小茶见他并未有多谈的意思,自然也不便多问。
她纵马随燕平山来到前方的草坡上,居高临下,远远的能看见月亮湖的轮廓,果然湖若其名,若一弯蓝色的新月点缀在一片苍翠之中,周遭有些许杨树林,仿佛是月亮湖的守卫者。
月亮湖并不算大,骑马走一圈约莫只要半个时辰,可它静静地躺在荒无人烟的草原里,小茶莫名地有了一种敬畏之感。
当两人靠近月亮湖时,天色将暗,夕阳在远远的地平线上散漫出红色的光影,将半个天空染成了粉红色,淡蓝的湖水透着粉色的光晕,辽阔的草原变得温柔起来。
平静的湖面上,连一只水鸟都无,只有三月的风吹起的涟漪,似有默契一般,两人都未讲话,一同注视着夕阳慢慢落下。
等到天边只剩下淡淡的粉色,小茶仿佛做了一场美妙的梦,问道:“眼下天色已晚,我们今晚在哪里扎营呢?”
“月亮湖是草原的圣地,任何人都不能在此扎营,我们在此休憩片刻,再去别处过夜。”他从行囊里拿出一块地垫递给小茶,又道:“骑了这么久马也累了,你在湖边坐着,我去生火。”
小茶接过地垫,没忘开玩笑地说:“没想到二公子也能在野外干此等粗活。”
燕平山顺着小茶的话接道:“那自然不会让你这个小姑娘做这些。”
果然从他那儿是占不到一点嘴上便宜的,小茶并不意外,饶有兴致的跪坐着看燕二公子干活。
他从马匹的侧袋中取出火折子,又四处寻了一些枯叶和枯枝,依次摆放整齐,竟然也像模像样的。
小茶好奇的问他:“看你这样子,竟像个常年行军之人。”
燕平山并未抬头,只是摆弄着手里的枯枝道:“倒不如说是我常在外游玩,自是十分顺手。”
虽说不用小茶干活,但她还是帮着燕平山捣鼓着柴火,篝火的暖意中和了草原上的阵阵寒风,加上长时间骑马终于得歇,小茶觉得此刻惬意急了。
先前在大营里,云希对小茶十分照顾,可她毕竟是关中王家的大小姐,想到总兵打人对自己的怀疑,小茶内心还是有着淡淡的不安。此番和燕平山出来,不管他是站在哪一边,小茶相信,至少他不会,也没必要害她。
燕平山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包油纸装好的牛肉干递给小茶,道:“你先吃点,我还带了一些烤好的野兔,晚点到了露营的地方再吃。”
小茶未曾想到燕平山准备得如此充足,竟不像是临时起意出来玩一般。燕平山感受到了小茶好奇的眼神,坦然一笑:“早就想出来玩一圈了,马赛过后,总算不会有太多的应酬。”
“你爹不会找你吗?”一直以来,小茶都觉得燕二公子好像太过自在了,没人管他到底在哪里,做了什么,更没有知道他到底在意什么。
燕平山不以为意,“我爹向来不怎么拘束我,左右我也搞不出太多的风浪。”
小茶难免有些比较,自家哥哥可从未如此自由过,故作轻松的说道:“可是无论如何,幽州燕氏几百年世代簪赢,你爹就不怕你有辱门楣吗?”
燕平山听闻,笑意更浓,但不知怎的,小茶看到这笑容,并没觉得他是真的开心。
“我爹从小就不怎么管我,我小时候还把我扔到吴道的爹那处,一走就是好几年。”
这似乎是小茶第一次听到燕二公子讲到自己的过去,她下意识的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阿道那么不正经,看来是和你学的。”
燕平山看上去轻松了些,似乎正在回忆小时候的日子,“说起来,和阿道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应该是最愉快的了。”
小茶觉得有些有趣,她开玩笑道:“难道你现在在幽州城内,不是享乐嘛?”
燕平山认真想了想,回答:“你也看出来我爹并不怎么管我,和吴道和吴理两兄弟一起,我有时觉得他们就像我的兄弟一般,同寻常人家一样一起读书学武,一起游历中原,他们看着放浪形骸,但实际上心思缜密,对我十分照顾,和他们相处,完全没有任何需要操心的地方。”
小茶很容易就消化了燕平山的话,阿道在她心里,的确就是这样的一个粗中有细的人物。想到阿道,她不禁回想起总兵大人对自己的猜疑,心中的石头悬而未决,她试探性地问:“依你看来,总兵大人仍在怀疑我吗?”
燕平山收敛了玩笑的神色,难得严肃地说:“总兵大人能在幽州立足十余载,不仅皇帝信赖,百姓也对他十分拥护,若能轻易的相信你,那可就不是他了。”
小茶皱皱眉,“你可有法子,让他放过我?”
燕平山摇了摇头,“不论是总兵大人,还是皇帝陛下,对于我们这样的汉人,不过碍于燕云地区的百姓民声,根本不可能真正的信任。”他顿了顿,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你倒不如指望完颜宏来的快一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