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跑呢? 被酒精浸泡过的大脑负荷不起过量运转,颜满满此刻没办法进行复杂思考。 救人要紧,她飞快地绕到车子另外一边,拉开副驾驶车门,将昏迷失去意识的江郁拖了出来。 空气中漂浮着血腥味,江郁受伤的位置在头侧,鲜血顺着脸颊流到脖子,染红了衬衣。 颜满满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右手紧紧捂着流血的伤口。 “小莓,”她很多年没有这么慌张过,腾出一只手,将自己的手机、钱包、甚至首饰全都拿了出来扔在地上,颤声道,“小莓快拿这些东西去交换,交换一些止血药什么的。” “宿主……”系统艰难地说,“刚刚的还原用光了所有能量,现在什么都交换不了了。” 颜满满拼命咬紧牙关,让自己的身体不要发抖。 深深的内疚和自责将她包围,冰冷的寒意深入骨髓。 直到救护车的闪灯映入瞳孔,医护人员从她手里接过江郁,她才从僵硬中脱身,冷汗淋漓地跌坐在地面。 救护车一路呼啸,朝着医院的方向疾驰。 没人注意到,在街道拐角处的漆黑死角里,停着一辆面包车,幽灵般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颜满满一夜没敢合眼。 尽管因为醉酒导致头疼欲裂,她也硬撑着守在病床前,不敢离开半步。 医生说江郁只是受了皮外伤,缝了针包着纱布躺在床上,看着有些骇人而已,没什么大碍,让他好好休息,一觉睡醒就好了。 颜满满守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困得眼皮直打架,再也支撑不住,一头倒在病床边睡了过去。 身体像灌了铅,沉沉地往下坠,将她拽进了梦境中。 梦里她回到了六岁那一年,站在马场里,对着蹲在角落里的小男孩问:“我叫颜满满,你叫什么名字呀?” 这一次小男孩没有生气,只是抬起头看着她笑了起来。 颜满满好奇地问:“你笑什么?” 小男孩扔掉树枝,在裤子上蹭了蹭手,起身将手指按在颜满满脸上,“你这里沾了灰,看着真傻。” 他的手指小小的,很软,碰在脸上像小狗的爪子,蹭得痒痒的。 颜满满咯咯笑了。 笑着笑着就醒了。 醒来睁开眼,她看到的就是江郁的脸。 明明相差了将近二十岁,却和梦中那个漂亮的小男孩有种莫名的重合感。 不过,毕竟是同一张脸,重合也很正常。 颜满满揉了揉眼睛,从床边上坐起来,抻了下腰,问道:“你醒啦?感觉怎么样?哪里疼吗?” 江郁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看着她,眼神有些奇怪。 “怎么了?不舒服吗?” 江郁还是不说话,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环顾病房一圈后,盯着自己手上的输液器发愣。 颜满满心里有些发慌,不会是被撞傻了吧? 这时来查房的医生成了救命稻草,颜满满抓住医生的袖子拉到病床前,指着江郁问道:“医生,你快看看他怎么样了?” 医生淡定地翻看着手中的检查单,“没有颅内血肿,没有脑挫裂伤等明显的器质性损伤,不用担心。” 颜满满:“可是你看他的状态,明显不对啊。” 医生凑近检查了一下伤口,“可能是脑震荡导致的,休息几天就好了。” “真的吗?”颜满满还是不太相信。 “没问题,检查结果在这放着呢,我还能骗你不成。观察一下,没事的话下午就出院吧,别占着病床了。”医生说完,就匆匆去往下一个病房。 颜满满稍稍放下心来,回到病床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江总,你伤口还……” 江郁抬起头,眼睛比平时还要黑亮,谨慎地盯着她,终于说出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你是谁?” “我……” 颜满满呆滞了好半天,木然地接上话:“我叫颜满满。” 顿了顿,她试探着问:“你叫什么啊?” “我叫江郁。” 呼……看来还不算太傻,颜满满松了一口气。 “江总,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要是没有不舒服,我们就可以办手续回家了。” 病床上的男人看起来有些不高兴,纠正道:“我叫江郁!” “好好好,是我叫错了,以后都叫你江郁。” 颜满满这时候才想起来可以喊小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