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斯是被渴醒的,睁开眼的时候连带着脑壳也一起剧痛。
阳光刺得眼睛生疼。
好像醒来过晚了,安斯勉强从床上坐起身。
她在她的房间。
喉咙渴的生疼,床头附近却并没有水。
安斯不知道脑子为什么也那么疼。她扛着昏沉的脑袋,赤脚踩在地板上,窗帘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拉上,从窗口可以清晰的望到海面。
海面波光粼粼闪着太阳光,海鸥展开翅膀飞向天际,驶进港口的小小轮船在海面劈开浪花。
喉咙愈发疼痛。
安斯从窗口折回,从书桌上拿起玻璃杯,推开卧室的门,径直走向客厅里的饮水机,接了满满一杯水一口气喝下。
电视开着,女主持人播报午间新闻的声音遥远的像是港口人来人往,安斯又喝了一杯水,等第三杯满上的时候,父亲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安斯回头,看到电视画面上打了一块块马赛克,赶到现场的记者用标准的,事态非常言中的声音说:“昨夜,两个海贼团伙在此起冲突……”
阳光洒在木质地板上,而地上被打着马赛克的正是人的尸体。
安斯打了一个冷颤,满的太过的水从杯沿流到她的手指。
那是不是……她昨天……在的那个酒馆……
可那店里明明没有客人,只有坐在吧台处的男人,以及像是和男人一伙的人。
那是真的呢,还是做梦呢?
安斯愣愣的看着电视,镜头从地面转向吧台,倒在吧台后地上的,是昨天拒绝卖给她酒的男人。
安斯脑子一阵混乱。
而父亲关掉了电视,放下遥控器,转过身,对她说,“安斯,我有事要告诉你。”
父亲的声音把安斯从昨夜不知真假的记忆中拉回来,安斯看着父亲板着脸,想起昨天和父亲吵架的场景,拿着水杯站在原地,不敢动,也不敢说什么,可父亲却似乎并没有怪罪她吵架,离家出走,并彻夜不归的事。
彻夜不归?那她是怎么回来的?
安斯怎么也想不起来。
而父亲直接略过了这一切,开口就是:“安斯,我给你订了一门婚事。”
好消息是,父亲也许并不想让她走得越远,安斯昨天感受到的愤怒是毫无理由的。坏消息是,她要订婚了,对方是当地贵族的一个儿子。
安斯记得他,安斯在店铺里看到过他好几次,她记得他看向她像小狗一样的眼神,安斯不讨厌他,可也不喜欢他。
而父亲不知道在焦急什么,好像她是个烫手山芋似的想早早的把她扔出去,早上说给她定了一门婚事,还没几个小时就想直接把她赶出去,订婚仪式都没,就让她收拾东西到男方家去。安斯炸了,又和父亲吵了一架,然而她的反抗并没有起到任何用途,父亲有事出去了,只冷漠地留下一句赶快收拾好你的东西。
安斯像只炸掉的河豚,带着满腔愤怒继续画她的设计图纸,只是因为她和他吵架?她离家出走?父亲就要把她嫁出去?她才多大?谁会十六岁就结婚?她的大学呢?她想要成为的服装设计师呢?这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而父亲明明是那么符合常理的一个人!
可就在悲愤交加中,门上的铃铛却响了。
“欢迎光临……”安斯下意识地说,可又想按理来说父亲出去的时候应该把营业中的牌子翻过来了才对。抬眼,走进的男人背着光,男人穿着绒绒地粉色大衣,酒红色西装,金色的头发。
“是你?”
多弗朗明哥也愣了下,才发现眼前人是昨晚在酒吧里碰到的那个小女孩,走了过来,俯视安斯,“是你啊。”
安斯抬头望着比自己高很多地男人。会来到她家地时装店,这衣服果然是父亲的手笔,可是父亲现在不在,“你找我爸吗?他现在不在。”男人没有接话,反而被她手下的设计图吸引,饶有兴趣地看了会儿图纸,问:“这个出售吗?”
安斯不太确定:“……还在设计阶段。”
多弗朗明哥咧嘴笑:“预定一套。”
安斯就知道自己是设计师的料子,父亲还觉得她的衣服卖不出去,简直是无稽之谈。
安斯将男人请进进去,皮尺夹在腋下。
安斯已经算是同龄人里比较高的了,男人比安斯还要高很多。安斯推来个小板凳踩上去,命令:“衣服脱了。”
“脱了?”多弗朗明哥歪头。
“嗯。”安斯幼时即好学,经常偷偷看父亲如何接待顾客,父亲给女人们量尺寸的时候,她们总是赤.裸相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女人们都挂在了父亲身上,所以,丈量顾客尺寸,还是要脱掉更为准确吧?
“你身上的皮草是我设计的,父亲一开始还觉得卖不出去,可没过多久就有人买走了它。”安斯和顾客聊天,套近乎,拉近距离。
“你?”脱掉黑色衬衫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