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里,一个绿色短发的小女孩翻着绘本,一边看,一边念:“唐吉诃德讲的是,一位名叫唐吉诃德的勇士,坚信自己是传说中的骑士,带着随从桑丘,出门冒险,即使是被嘲笑,不被理解,他也会坚定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向前。”
砂糖合上书,《唐吉诃德》的绘本旁是姐姐的鸟类图鉴。
她在等姐姐回来。
砂糖仰头,望向这高塔唯一的窗户。小小的窗户是这高塔唯一的光线来源,蔚蓝的天空被铁栅栏分割。
如果姐姐在这里,她一定会说,真想变成鸟,那样我们就可以飞出去。
如果可以拥有翅膀……砂糖伸展双臂,上下摆动,她跳起来,又落到地上,她无法飞行。
她又将视线移回唐吉诃德的绘本,封面上,英勇的骑士骑着马,挥舞着枪,朝向巨大的风车,即将与之搏斗。
如果这样的人真的存在的话,一定会拯救所有受苦受难的孩子于苦海——
砂糖祈祷,如果这样的人真的存在的话,那么请拯救她和姐姐吧——
安斯走出房门,仰起头,发白的天空落下白茫茫一片。
“雪?”安斯伸出手,六瓣雪花在她手里融化。前方一片雾蒙蒙,看不见尽头,雪花从天空纷纷飘下,飘飘洒洒,大片大片的洁白,飞舞在火烈鸟号的上空,像是水晶球里的景色。
多弗朗明哥站在船头,粉色羽毛迎风飘扬。
距离安斯离开陆地,又过去一个冬季。
安斯冻得抖了抖,回去房间,从衣柜里翻出滚着白边的冬季红裙,baby5才睡醒,跳下床,拉开弦窗,外面的冷气灌了进来。
baby5打了个喷嚏,雪花从窗户飘进来。
明明她们出发的时候还是春天,这才多久的航行,就变成了冬天?
他们到达了永恒指针指向的新的岛屿。岛屿远远的飘扬着海贼旗帜。
“这个岛屿三年前被XX海贼团占领。”赛尼奥尔说。
堂吉诃德海贼团一行人迎着强劲的风雪行走,绿色的极光在头顶上闪耀,远看像是少女的裙摆,异常的冰雪覆盖着大地。头顶不落的北极星闪烁着银色的,锐利的光芒,为海上航行的人指明方向。
赛尼奥尔抽了口烟:“这天气真是不寻常呢,明明这个维度应该是春天才对。”
“因为这个国家被诅咒了。”燃烧的火炉里,木炭发出爆裂声,酒馆里的老板擦拭酒杯,如此说。
“诅咒?”安斯歪头。
“对,诅咒。”老板点头。
“这座小岛本来是常春的国度。”吧台前另一个喝酒的人说到,“自从这个国家被海贼占领后,就开始下雪,雪下了整整一年都没有停过。”
“下了一年?”baby5歪头。
“一定是因为原国王那两个充满罪孽的女儿。”有人恶狠狠的说。
“原国王的女儿?”德林杰终于喝上了热牛奶,歪头。
“被囚禁在高塔的,原国王的两个女儿。”
酒馆外面传来喧闹声,酒馆里的人都笑了起来,笑容在安斯看来带着掩不住的阴森,仿佛喜欢血腥气味的鲨鱼在等待猎物。
“教会会审判这两个怪物。”
“审判?”
酒馆里的人笑得神秘,像是观看什么娱乐活动般,“对,审判。”纷纷涌出酒馆,堂吉诃德一行人跟随人群,围观了所谓的“审判”。
城镇被冬季漫天的雪覆盖,一片银装素裹。军队齐齐地在鹅卵石小路上站成两排,不远处,地平线上,传来笨重的锁链划拉在地上的声音,一个绿色长发的女孩穿着单薄破旧的白色裙子赤脚踩着石阶缓缓走来,一个肥胖的男人□□着,八抬大轿,圆滚滚的肚子随着轿子摇摇晃晃,手中拿着鞭子,啪得摔在绿发女孩的背上,那女孩看着和她差不多大,脚腕上锁着的笨重的铁链牵引着一颗巨大的石头,她的脚冻得通红,锁链在她脚踝处摩擦出了血,另一个和她一样,穿着单薄的衣服,手腕被铁链锁在一起,被人牵引着,那女孩还是小孩子,绿色短发,带着单片眼镜,小小的脸藏在头发的阴影下,看不清表情。
原先还热情招待他们的酒馆老板好像换了个人,面露凶光,将手中的石头狠狠地砸向女孩的额头,女孩躲闪不及,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较小的女孩发出尖叫,低声抽泣,大一些的将抱在怀里,轿子上的男人下令将姐妹两个分开,那个小女孩终于抬起了脸,圆圆的绿眼睛像是葡萄糖,砂糖哭出了声,“姐姐——”
而越是鲜血直流,女孩越是哀嚎,民众手中的石头砸得就是越狠。
甚至有人大声咒骂:“不要杀了她们——留着她们的命——好好折磨她们——”
一呼百应,围观的人群掷出石子,砸在两个女孩的身上。
安斯皱眉,“这简直就是狂欢啊。”
多弗朗明哥似乎回忆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