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闯很惊讶自己这一觉竟然能睡这么长时间。 从窗子和门口往外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泛黑。 屋子里静悄悄的,因为没有点蜡烛而显得昏暗。 手脚有些发软,脑子昏沉沉的,受伤的那条腿酸胀发麻。 贺闯用力抓住旁边的木栏,废了好大一会才坐起来。 屋外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许是听到了木板车发出的“咯吱”声。 贺闯看着门口,虞卿禾那张小脸很快出现在眼前。 “终于醒了。”虞卿禾走进来,先去把蜡烛点燃,黄豆大小的光点在屋内摇晃着,慢慢将整个屋子都填满暖黄色的光。 “你睡那么久,要不是许吉说那开的药方里有安眠的药材,我都要去镇上请大夫来了。” 贺闯伸手按了下太阳穴,“让你担心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觉会睡那么久。 虞卿禾闻言“哼”一声,口不对心道,“谁担心你了?真是自作多情。” 嘴上这样说,手上却不停歇的倒了杯水送到“自作多情”的某人面前,“喝点水。” 贺闯垂眸,正要伸手将那杯水接过来,目光却被拿杯子的那只手所吸引。 知道润肤膏脂不能退后,虞卿禾便开始用起来,不仅脸上涂,手上也没落下,将那一双小手养得白嫩嫩的。 而现在,这双白嫩嫩的手上却出现好几块烫伤一样的红痕,一根手指上还裹了一层纱布,十分刺目。 心上一紧,贺闯抓住虞卿禾的手腕,“这是怎么弄的?” 虞卿禾低头去看,这才注意到自己是用这只手拿的水杯。 下午教过一些简单的粥后,她又缠着杨婆子教她做一些简单的炒菜,手上的那些红痕是不小心被油溅到和热气烫到的,裹着纱布的那块是她切菜时不小心被刀划到的。 虞卿禾慌忙将手抽回来,贺闯怕碰到她的伤处,握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很松,挣脱开很容易。 用左手挡住右手,虞卿禾眼睛不看贺闯,“没事。” 贺闯没什么表情地盯着她,不说话。 他长得本就是一幅不好接近的模样,不做任何表情一言不发盯着人的样子很是考验人心态。 虞卿禾被看得受不了,想走腿却挪不开一点,她咬了下唇,“就是不小心烫到伤到了嘛,又没什么事,我都抹过药了。” 贺闯喉结滚了滚,心里很是难受。 怎么可能没事,上次被盖子烫到,小姑娘从外面回来时眼眶都是通红通红的;更何况这次烫到的比上次要多好几块,有两块还比上次大不少,而且还有根手指裹上了纱布。 她这样一个受不了苦受不了疼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没事! “窈窈。”贺闯叹口气,看着人的眼里涌满心疼和自责,“我希望你可以依赖我一下。” 不要变得那么的坚强,不要什么苦都自己咽下。 虞卿禾听了这句话,眼眶瞬间泛红,她努力瞪大眼睛,偏过头,“睡了那么久,你应该饿了吧,我去给你端点东西进来。” 她没对贺闯的那句话作出回应,放下杯子逃避一样的离开了这间屋子。 贺闯坐在床上看着人离开,无力挫败的感觉将整个胸腔充满。 *** 在外面磨蹭了一会,虞卿禾不想饿到贺闯,最后还是进了屋。 下午清理灶房时翻出来一个简单的两层食盒,杨婆子帮忙清洗了一遍,虞卿禾现在拿来用正好。 将食盒放到木板车旁边的凳子上,虞卿禾打开最上面一层,先端出来好一大碗浓白的骨汤。 “你先把这碗汤喝了,熬了一下午呢。” 贺闯认出这是他之前从李大夫那求来的方子,他第一时间接过来,没让虞卿禾端着,“灶房里还有吗?” 虞卿禾以为贺闯还想喝,“灶房里没有了,你要是还想喝的话,明天再熬。” 贺闯,“再拿个碗。” 虞卿禾不解,但还是从灶房里拿了个碗给他。 然后便见贺闯往那个碗里倒上满满的骨汤,递到她面前,“喝了。” 虞卿禾摇头,“给你专门熬的。” 贺闯往她面前又递了一些,一幅你不喝我也不喝的表情。 两人僵持着,最后是虞卿禾见骨汤要凉了,先行妥协,接过贺闯递过来的碗,坐下慢慢喝。 贺闯配合着放慢速度,和虞卿禾差不多是一前一后喝完。 虞卿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