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辉辉，你说怎么办？”苏珊问。
“当然是，要啊。”郑辉说。
“我可以不要么？”苏珊问。
“你不想要小辉辉么？”郑辉指了指自己，“聪明帅气可爱迷你版的我，不喜欢么。”
“我……我……”苏珊有苦难说。
她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能否生下这个小朋友。老天爷是在跟她开玩笑么？这么多事纠缠在一起，弄得她手忙脚乱，还空投她和郑辉一个小朋友，这个礼物，她还有手可以接么，她还接得住么。
郑辉诚恳地看着她，等待着她后面的话。
“我可能要不了。”苏珊皱着眉。
“为什么会要不了？”郑辉问。
苏珊最终老实交代了，她的失忆，她看到父母的消失，她的记忆恢复，她的大脑损伤，她的小说。
郑辉理清了思绪，把她揽进了怀抱。他没想到苏珊竟然自己承受了那么多，那么久。她在失忆前就已经独自对抗着那帮家伙了。
“你怎么也不告诉我。”郑辉即心疼她，又有点委屈。她身边明明有个聪明的自己，干嘛不找他帮忙。
“一开始，我只以为这是对基因上的平庸者，弱者的清洗。”苏珊说，“没想到在智慧眼里，人类都是弱者。”
“如果只是对弱者的伤害，就不想把你拉进来。你又不弱。”苏珊解释道，“没必要把无辜的人牵连进来。”
“我不是无辜的人。”郑辉说。“我是你的老公，你如果出事了，我怎么可能不受影响。”
“对不起。”苏珊说，“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但是，这是我作为弱者的尊严之战，你参合进来，总有点奇怪。”
郑辉莫名被她排斥在外，就算再怎么心疼不忍，也还是忍不住跟她讲起了道理。
“苏珊，为了你的尊严，把身边的人排除在外，你不觉得这个尊严，阻碍了你么？”
郑辉看她没明白继续解释道。
“弱者，你把我排除在这个定义外，但是智慧却把所有人类都涵盖进去了。”郑辉说，“你给自己贴上了标签，然后宣称，这是你们这群弱者的尊严，但我不是弱者么，我也寿命有限，身体脆弱。”
“你把自己困在了那个标签里面，那么小一个范围，但实际，那个范围明明更大，你能调动的资源也明明更多。你理解我意思么，苏珊？”
“嗯。”苏珊沉默了。
自尊和自卑牵连在一起，像是硬币的正反面。
“就算我不在你的范围里，我也是你可以调动的资源，”郑辉说，“如果你早点让我参与其中，也许我们两个都会失忆，但也可能，我们已经占领了对抗他们的优势。”
“是。”苏珊说，“有你的帮助，可能局面会不一样。”
“嗯。不过我老婆超勇的。”
郑辉摸了摸她的头：“能够独当一面。”
“才没有。”苏珊说，“你取笑我。”
“我是说真的，你那小说我看了，”郑辉说，“要不是中途出了状况，我觉得你的小说如果完成，一定能唤起很多人的意识，来审视智慧，对抗智慧，反正，比智慧他们写的星球漂流好多了。”
“嗯。”苏珊虽然受到了鼓励，但是大脑的损坏，是不争的事实，也是不可逆的。她现在面临着一个悲剧的未来。
“那个给你传纸条的人应该是杜布里。”郑辉说。
“杜布里？”苏珊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你还记得他么？”郑辉问。
“记得，隔壁班的同学，最近消失了。”苏珊说。
“他跟你没什么交集么？”郑辉试探着，毕竟那家伙背地里喜欢苏珊。
“没什么交集。”苏珊说，“好像都没讲过几句话。”
“好吧。”看来杜布里暗恋得很彻底。
“那天博物馆，他也在，偷拍了当时的场景。”郑辉说，“但是他离你们有些远，没有录到声音。”
“所以，我怀疑，传给你纸条的人应该是他。”
苏珊有点不太能理解，毕竟，传纸条不一定会到现场。郑辉怎么这么推出的结论。
“但是……”苏珊说，“也可能是别人。”
“但是，”郑辉说，“他给你留了信。”
“嗯？”
郑辉把杜布里的纸片给了苏珊。
苏珊看完后，有点茫然，更多的是感动。原来，还有人在偷偷关注着她。一个从小就是弱者的人，被其他人欺负排挤的人，她以为除了郑辉，没有其他人会真心喜欢她。没想到自己还是别人这么牵挂的一个人。
她抬头看了眼郑辉。
“阿辉辉，没事。”苏珊说，“我最喜欢阿辉辉的。”
“嗯。”郑辉也不想展开杜布里跟苏珊的话题。
“但是，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