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辉看着天空中如细线的雨丝，思索着。
为什么会这么容易？
看着远处的咖啡馆，他突然反应过来了。
“难道是杜布里的抑制系统起作用了？”
杜布里植入的抑制系统，单独存在时，是没多大作用的，不然也不会一直没效果。
但是，这个抑制系统，如果遇到一个否定性的触发物，那也许会发挥作用。一个触发物，就像一块多米诺骨牌，它单独存在时，也不会造成什么。但是如果这个触发物，如果能触发后面一块多米诺骨牌，一块接着一块，那整个局面就不一样了。就像蝴蝶效应，后面的影响被无限放大。
杜布里的抑制系统就是后面的牌，蝴蝶煽动的风。
郑辉把目光投向苏珊，难道……
“怎么了？”苏珊还是一脸疑惑。
“苏珊，我们可能真的成功了。”郑辉对她微笑，但不足以喜悦，似乎他只是一颗棋子。
“你不觉得太容易了么？”苏珊还是觉得蹊跷。
“是杜布里的抑制程序。”郑辉说，“他偷偷植入的程序，智慧接入系统后，应该会集体同步更新，加载这个程序。”
苏珊看着他，让他说下去。
“这个程序，如果遇到让智慧产生抑制性效果的内容，就会起作用。”郑辉说，“我们的小说、电影、游戏，就是这样的内容。”
“这些故事，原本是想写给人类看，揭露智慧阴谋的……”苏珊说。
“是的，但是，先在智慧身上发挥作用了。”郑辉说，“没办法，智慧对信息获取和学习的速度就是比人类快。人类可能，现在才有几个人看完吧。”
应该有几个人看完了吧。
“阿辉辉，你看！”苏珊的目光投向沿街的店面。
下雨天的店里虽然人不多，但是还有工作的人员。
顺着苏珊的目光望去，那个店里，有些人突然倒下了，应该是工作的智慧。
郑辉用眼睛扫了下其他的店面，果然，每家店里都有一两个人倒下，是那些负责重体力工作的智慧。
自毁已经开始了。
“我们好好欣赏今天雨景吧。”郑辉泰然自若，“这是我们第一次和小辉辉一起看雨。”
他都想好了，接下来就是带苏珊做全面检查，去智慧的档案里翻找他们的实验项目，找到眼药水的成分，然后迎接小辉辉的降生，起一个与雨天有关的名字，或者与人类文明有关的名字。等他长大后，给他讲爸爸妈妈的故事。
苏珊听他这么说，也就心安了。一切终于可以恢复如常了。
细雨中，这一对夫妻步履轻松地迎接着新的世纪，一个人类文明继续发展的世纪。
谁也没想到一个小时后，他们会葬身火海。
“就是他们！”细雨中，店面里的几个人冲了出来，“就是他们写的那小说。”
郑辉和苏珊看到远处跑来的人群，怒气冲冲指着他们。
“怎么回事？”两人疑惑地互望了一眼。
通知系统又冒了出来，智慧公布了小说作者的姓名，是他们。
他们怎么知道的？郑辉思索着，他明明匿名发出的，而且躲开了设备的监控。
“难道……你的老古董也被监控了？”郑辉自言自语地分析了起来，“不可能，这个老古董连接不到当下的网络。但是，杜布里知道苏珊在写小说。杜布里知道，意味着智慧可能也知道。”
“从哪里监控到的？”郑辉思索着，“家里面已经检查过了，难道他没有处理彻底？而且，既然智慧监控到了，他们真的就只是在观赏鱼一样地观赏他们？”
但是……郑虎又望了望店里的智慧，他们确实倒下了。
等等，智慧知道他们在写小说，在做游戏，在反抗他们。
但是，杜布里植入了抑制程序，他们知道么？
他们不知道！他跟苏珊只是在纸片上看到了杜布里的信，两个人从未提及这个程序。
郑辉明白了。
他们确实还是被监控着，只是智慧轻敌了，直到杜布里消失，他们也没有查到他的植入了这个程序。
可是，智慧不是已经发公告了么？眼前这些人怎么回事。
“郑辉，你看论坛！”苏珊已经在他们面前打开了论坛。
“是这对夫妻毁灭的智慧！”
“我的先生因他们而死！”
“以后谁来做那些人类无法承担的工作？我的生活要毁灭了！”
“要回到奴役时代了！”
“智慧是我们的朋友！”
“死刑！死刑！”
“支持死刑！”
当他们回过神时，那几个店员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
雨伞落地，在雨中很快湿透。绑防汛沙袋的粗麻绳，混着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