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箕星蹲在广场旁边屋顶上观察着正在演奏竖琴的少年。
她也想去找阿莫斯他们,但是那三位还在被称为迭卡拉庇安的魔神身边就职,以她现在的能力还做不到明目张胆去挖墙角,所以不得不先寻找目前最容易接近的少年。
箕星听过少年和阿莫斯讲述过去,也在回到五年前后到处打听过,可以勉强拼凑出少年的过去。
少年很小就开始学习竖琴,他很有天赋也喜欢音乐,所以他也并不讨厌这个被指定的工作,直到他意识到他父亲的这份工作意味着什么。
他的父亲是专职为迭卡拉庇安弹奏竖琴的乐手,他也必须继承这个职位来保证这位魔神可以一直听到让他满意的音乐。
迭卡拉庇安特许恩准他的父亲不用像其他平民一样辛苦劳作,以免伤到他的双手,他们家所有的食物也是神明赐予的。
迭卡拉庇安有时会心血来潮让人演奏一曲,取悦他后便赐予珍贵的食物,如果弹奏不满意,就会让他回去练习,连续几天都不会有其他赏赐。
对于少年家来说,这些珍贵的食物很难填饱肚子维持生计的,那些所谓珍贵的食物都被迭卡拉庇安身边吃腻粗粮的人换走了。
而如果迭卡拉庇安连续几天不听演奏的话,他们一家都会饿肚子,直到那位魔神愿意宽恕他的父亲才会重新召见。
献给神的音乐是不能给平民弹奏的,献给神的音乐是不能出现错任何错误的,他的父亲早就忘记最初弹奏的感觉,只是机械地练习那些早就熟练的曲子。
少年在能熟练弹奏竖琴后,对他的父亲说:“我想在广场弹奏竖琴。”
他的父亲只是嘱咐不可以弹奏献给神明的曲子,就默许了他的行为。
于是少年会在太阳即将落山时,在广场上歌唱着从那些被允许出去交换物资的守卫那边听来的故事。
广场的人越来越多,少年的歌声成为了高塔内平民唯一的娱乐。
他的父亲也来看过几次,听着少年歌唱鲜花、飞鸟、蓝天,然后回去更加努力练习着神明的音乐。
后来迭卡拉庇安听说了少年的故事,派人请少年弹奏。
在少年弹奏完后,迭卡拉庇安非常不满,“你的竖琴弹的不错,但是你的故事很糟糕,远远比不上你的父亲。”
“不要再给那些不懂欣赏的平民弹奏,你和你的父亲好好学习,然后成为我的歌者。”
迭卡拉庇安给少年赐予了和他父亲一样的恩准,然后满意地让他们父子离开。
箕星看着广场上不时偷瞄少年的行人,现在的少年还没有出名,没有成为所谓神明的歌者,围观他的人也只敢小心翼翼地偷听,也有些知道少年家情况的人在快速走过时往少年放在地上的帽子里丢些食物。
这座高塔对箕星来说只是摆设,她并不来自这里也随时可以离开,除了老人以及阿莫斯他们以外,她几乎不和人接触,高塔内没有她的牵挂。
当那些过去具象化展示在面前时,箕星才跳出高高在上的上帝视角去感受他们的痛苦,去理解为什么他们宁愿回到冰天雪地也要追求自由,她第一次感受到高塔的压抑。
所以上一次没能成为朋友的理由也是因为这一点吧。
太阳差不多完全落下了,少年蹲下开始收拾自己的帽子以及帽子旁边零零碎碎的食物,一只手递了过来。
少年抬起头,仰视着这位走到他面前的女孩子,她似乎有些紧张,却固执地想把一块面包塞给他。
“我听到了你的演出,很好听。”箕星痛恨自己词汇量不足,想不出什么夸奖的话,这说得听起来太不走心了吧。
少年重新拿起竖琴“谢谢,这位姐姐有什么想听的吗?”
箕星心情复杂,可能因为脸看起来和当时少年差不多大的原因,少年他们都是直接喊名字,现在回到过去听少年喊姐姐自己好像占便宜了,“那就刚刚那首吧。”
“姐姐刚刚也在吗?”少年似乎有些纠结,“刚刚那只是我编的一段曲调,还不能说是一首歌。”
箕星“……”完全没有听出来,不唱歌难道是这个原因吗?
少年看出她的为难,体谅没继续问,而是拿起竖琴开始弹奏,“那我给姐姐弹一首以前写的曲子吧。”
一曲完成后,箕星陷入沉思,总感觉和刚刚那首差不多,听不出什么区别,她的音乐细胞难不成已经没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也许是因为她的疑惑太明显了,所以少年笑出声,“抱歉,确实是同一首曲子。因为刚刚在围观的人里没有看到过姐姐,所以想试试。”
箕星有些复杂看向这个孩子,最初的紧张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挫败感,所以她这是被一个十一岁小孩试探了吗?人和人之间智商差距从小就这么大吗?
少年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她,“这样的话,姐姐应该算是我的第一名正式的听众了。”
远处似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