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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4 章(1 / 2)

一时间,整个园子都乱了起来。

生辰宴上,过生辰的人和这天下最最尊贵的人一道倒了下去,惊叫声混着禁卫冲进来的动静硬生生撕破了平静。

直到皇帝被人抬着挪入就近的宫室,持枪披甲的禁卫把持各处,混着暗影卫在内太监、两宫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嬷嬷开始排查,这园中惊惧的氛围才稍稍褪去,然而紧接着便是无尽的紧张。

那寻常伺候在贵人身边垂眸静立满是低调的太监女官如今似是打开笼门的猛兽,来势汹汹之余,眼底透着股狠意,直欲择人而噬。

而最早倒在地上的孩童,如今躺倒在地,眼眸微阖,染血的唇边尤带笑意,只是早已没了气息。

贵人们四散开来,将那处空出,无人愿意上前,而跟着一道伺候倒酒的小太监,也跟着最先被拿下,如今缚了双手押着跪倒在地,口中毒血沿着下颌蜿蜒四溢,面上却带着古怪的笑容,打眼望去,不由使人脊背微凉。

“太后娘娘,”有上了年纪的太监脚步匆匆而来,手里攥紧了两个瓷瓶呈上前去,“这是自吴王身上搜索而来,一白堵儿,一红堵儿。”

那两个瓷瓶皆不大,只比成人指头粗上三分,高则不过寸许,随着老太监的动作,还能听出内里有什么东西碰撞的声音。

喻氏往躺在床上的卫信身上看了一眼:“……去,寻两只狗来,试试这瓶子里可是什么毒药。”

正说着,外面脚步匆匆,纷乱而至。

引路的小太监直喘气,哑着嗓子低声喊:“让让,让让,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太医年纪不大,一身官服,进了屋只来得及朝着喻氏一拱手,而后见着屋里床上的人便半扑半跑地踉跄了过去,探在卫信腕间把脉的手都还带着些抖。

后头,拎着实木药箱的小太监磕磕绊绊地将箱子往太医身边一放,抬头见着这一屋子的人,面色微变,连尚未喘匀的气儿都给一骨碌憋了回去,而后寻了个角落立着,等候吩咐去了。

“取常山保心丸来,”太医说话间还带着些喘,面色也不甚好看,“以温水化开,使圣上咽下去。”

那小太监膝盖一软,抖着手将药箱掀开,于各色瓷瓶中准确取出一瓶,外头贴着的红纸上,写的正是常山保心丸。

常山,有涌吐痰涎,截疟之功效,而常山保心丸则药如其名,乃是催吐解毒、保心护肺的急效保命丸。

——用这药时,人约莫着已经是要与阎王争命的时候了。

小太监心下发慌,好在手脚依旧利落,只是咬牙间,多倒了一颗药丸。

身旁已然有侍女端来温水,将丹药自水中化开,而后取勺子搅拌均匀,这才将这一碗药水端上去。

如今这时候,什么也顾不上了,陈氏亲自守在卫信身旁,取了勺子便要亲自喂药,然而却被那太医拦住:“太后娘娘,还是微臣来罢。”

陈氏也不争,起身让位,而后便见那太医不知如何在卫信下颌上一按,硬生生捏着卫信两颊将那碗药水给灌了进去。

手法之妙,速度之快,着实惊人。

然而太医面色却不甚好,于一旁接了手帕将手上溢出的药水擦去,由着小太监趁方才喂药之时铺好的笔墨匆匆书就一纸药方,而后将那方子塞给小太监:“快去抓药,煎熬过后,速速送来。”

小太监心下一定,接了那方子便匆匆往外跑,这关头谁也没工夫去寻他不痛快,说宫里不可急奔之言。

陈氏将卫信先前吞咽不及而洒出的汤水擦去,抬头看向太医,瞳色沉沉:“圣上如何?”

太医略有迟疑,而后看了眼室内的太监侍女,方欲答话,便听喻氏道:“都退下。”

轻软地脚步声后,这一处室内再无外人,太医这才一拜:“微臣来迟,此毒融在水中,愈发主帐毒性,使得毒发迅猛。微臣虽用了常山保心丸……却也不过将将吊住性命,汤药煎熬也要时间,若是……”

略一迟疑,太医沉声道:“若是圣上于汤药煎熬好之前不能将胃中毒物吐出来,怕是……怕是要早做准备。”

早做准备,早做什么准备?

喻氏眼前发昏:这才多久?朝中尚未完全安稳,如若卫信当真熬不过这个坎儿,做再多的准备又能如何?能稳得住这大乾江山么?

“若是能吐出来呢?”陈氏问道。

“……若是能吐出来,便能缓过来些许,圣上这条命,微臣便能救回来,”太医迟疑些许,却还是抬眼道,“二位太后娘娘,心下得做好准备,此毒霸道,毒性极高,圣上便是能救回来,此番也势必元气大伤,更甚者,消磨身骨基底。”

陈氏轻声:“能消磨到什么程度?”

太医垂眼,深深一揖:“禁房事,禁忧碌,禁风寒侵袭……饶是如此,恐也有损寿元,易有病痛苦难之处,需得长期服药,温养肝肾,忌食寒凉性躁之物。”

陈氏深吸口气,嗤地一笑,眼底隐有泪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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