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既不知道来历,也毫无亲朋。
是师父救了他。
据他的师兄说,当时他是倒在一条山路上,师父恰巧路过。
他醒来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随身物品。
他身上有一把剑,剑身清光环绕。
他身上还带着两块玉佩,一块是花鸟纹样的白玉,还有一块玉佩上刻有“玄商”二字。
其他就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了。
于是,在师父问他姓名之时,他便答以“玄商”。
师父听后,看上去有些惊讶。
他有些不解,这名字是怎么了?
师父跟他说,从前修补归墟的一位神仙也号玄商,所以就有些惊讶罢了。
玄商……
《诗经·商颂》有言,“天命玄鸟,降而生商。”那玄鸟是上天派到世间完成使命的神鸟,神圣不可侵犯,既代表神权天授,也有财运亨通之意。商人崇尚玄鸟,故以玄鸟后裔自称。
总之,不管是玄鸟,还是玄商君,都和他没半点关系。
名字不过是一个称呼,他没有过分旺盛的好奇心,也不是很在乎自己从前是何等身份。
他收好了玉佩。
这些私人物品,还是不要随意示人为好。毕竟,自己倒在山路上,谁知道是不是被仇家追杀呢。
师父十分欣赏他,破格把他收作关门弟子,他自然不会浪费了自己的这份天资。
每日的修炼,倒也不是为了师兄弟们口中的长生不老,主要是因为他不想辜负师父的期待。
唯有勤加修炼,有朝一日才能和师父一样除魔卫道。
既是为了报答师父的救命之恩,当然也是为了天下苍生的福祉。
师父告诉他,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师父的道乃是无情道。
师父也常跟他说,妖即恶,恶当诛。
他自觉自己做不到像师父那样,摒弃情念,于是在现有的境界上也难以更上一层楼。
照着那无情道的修习法门,他也自创过一套割欲念的修行方法。
但他没有用,人的欲念是割不完的。
他想,既然无法完全地摒弃情念,那就接受好了。
世间道有千万条。
师父也赞同他的想法,却跟他说,唯有“有情”才能修习那有情诀。
所以在师父眼里,他还是适合修习无情道。
他有些不明白。
那他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呢?
不过,他也并不过多纠结于这个问题。
山门中的弟子在修炼到一定境界后,都会下山历练。
眼下,对他而言,下山除妖,匡扶正道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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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所有下山历练的同门们纷纷集聚山门前,他们正在互相挑选结伴同行之人。
有一个好的搭档,则事半功倍。
他本想跟着大师兄一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谁成想却被师兄拒绝了。
“师弟啊,不瞒你说,师父他老人家特地嘱咐了,谁都不能和你一队,不然就算我们作弊了。”大师兄一脸遗憾地拍拍他的肩。
在山上的时候,师门里的弟子们偶尔也会聚在一起赌点小钱。赌的都是诸如哪位同门要花多久才能学会师父新教授的法术。
只是,他的同门从来不拿他开赌局。无论是术法、法阵,还是御剑,炼丹,他都一学就会。
他师兄一开始不信邪,赌了几次后在那拍着大腿哀嚎,苍天啊,他们还赌个什么呀。
最后就变成好像是他的错一样。
有一次他的师兄们赌钱被师父发现了,他只得替他们遮掩。
因为他学什么都快,师父最喜爱他。师兄弟们谁犯了错,往往就会来求他帮他们说项。
他的大师兄正作出一副扼腕叹息的样子:“师弟啊,要是师父没有明令禁止,那你一个人可不够我们分的!”
他颇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既然是师父的意思,他自当遵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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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以来,那些在人界为恶的妖兽,除了异常凶恶,危害一方的之外,他也只是降服它们,封印它们,或者将他们困住而已。
这些徘徊于人界,骚扰百姓的妖物,他大都能降住,那就没有必要非得赶尽杀绝。
生而为妖,本也不是他们的错。
只是希望它们能认识到自己的过错,不要再为祸人间了。
一路行来,他也没杀多少妖怪,所以盘缠和路费上就不如那些普通的赏金猎人来得充裕。
他必须要做一些其他的事情来贴补路费。
按理说,他一个道士,应当替人卜卦算命,行些堪舆之术。
他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