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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是单调色(1 / 2)

樊凡其实,不太适合一个人逞强。

岁月确有时间性的墙围,即便壁垒坚如城墙,但人的情感却可以通过裂痕沟通。

亘古相通的情怀总能找到缝隙,猛地钻入回忆。

大概是此时此刻只有挨着代嘉与才感觉到的安心,给她勇气,让她就这样回头望去,恍惚追溯漫长的岁月,忽然记起当初那个令她心疼的、没人护着的、小小的自己。

2012年夏天,因为重要的一门数学发挥失常,樊凡中考没有考出理想的成绩,虽然还是过了蓉城最好的袂云高中的录取线,但是心里总归有点不好受的。

她常常后来想,要是初三复习时再努力一点就好了。

可惜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可吃的。

这句话樊凡记了很久,也一直践行着,无论是学习上还是感情上,人生格言不留遗憾,绝不讨要一颗后悔药。

她重新打理了心情,带着少年的一腔热忱,踏入了这所多少人梦寐以求、只有佼佼者才得以一睹风采的高中。

无数学子风华正茂,弦歌一堂,从这四方天地里绘出了一万步帙浩繁的人生。

樊凡环抱着军训服装,再将它穿在身上,用双手抚平了又抚,直到整齐挺立地顶着骄阳站在宽阔的绿茵场上。

可是军训的第一晚,樊凡是躺在医院里度过的。

她望着天花板出神,回忆起方才。

她不是个会主动要求合群的人,所以开学第一天,她是一个人穿过黑暗中拥挤的人潮,一个人拖着军训第后疲惫的身子回了寝,忙得只来及换下鞋,就在床边收拾自己的东西。

同寝室的室友从开水房里打回开水,谁承想在提进寝室时,“嘭!”的一声,壶胆破了。

樊凡睡下铺,正坐在床沿,滚烫的水不偏不倚泼到了她的双腿上。

偏偏是她。

起初是锋芒似的寒劲从脚底穿来,再是火辣辣的疼。随着沸水漫过她的双脚,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在那一刻竟没有一丁点儿力量跨过眼前的玻璃渣子,去洗漱间在第一时间自救。

愣了两秒后,泪水猛地直充眼眶,潜意识让她清醒,樊凡逼着自己踩过满地的沸水和玻璃渣,用冷水一个劲儿地冲凉,发抖着给班主任拨了通求助电话。

一时忙转不过来,又痛得咬牙发抖,樊凡想麻烦室友转过身在洗手台打开龙头帮她接点水。

定神却发现,没有一个人帮她。

所以很多事情都是有预示的,樊凡早就该想到,这一幕,和三年后的告别,一样显得讽刺。

八个人的宿舍,大家不是沉默地看着,就是忙自己的事情。

总之,她独角戏。

樊凡有点心酸,她勉强喊了下那个把她烫伤的女孩,想借用下她大一点的盆子。女孩却说,那是她洗衣服的盆,不能给她用。

周围世界很安静,脑子很喧闹,但是她疼得叫不出来,也很难去形容当时是什么心情。

樊凡记不清楚当晚是怎么到的医院,不知道爸爸急得跑来学校咬着牙背她下了多少级台阶,更不知道她在胳膊上咬了多少个伤痕去忍住哭声。

躺在在救护床上被推往烧伤科的时候,樊凡望着锃亮的天花板,汗和眼泪已经黏住了她的整张脸。

她哭不出声,只是流泪,好像这样就能减轻痛苦一样。

怎么挣扎,还是度过了那一夜。但至今,那一幕,那感觉,仍然刻骨铭心。

那条被烧伤的疤痕,就这样跟着樊凡长大,在她的小腿踝那里,根深蒂固地开了花。

双脚裹住纱布的那天晚上,樊凡在痛苦中想起一段韩寒老师的话,大意是这样的:“当你遭受痛苦时,陷入困境时,别问‘为什么偏偏是我’,因为在你幸运时,你也从没问过自己‘为什么偏偏是我?’”

那是樊凡高中的第一篇日记。

任她苦水难倒,她还是给自己写下了这样一段话:“人生总会有那么多不得已,碰上了,也别问为什么,往后还是希望你平安快乐,好吗?”

休息了一周多,樊凡重返校园的时候,还是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只是命运总有强大的力量,打碎人美好的期望,还让人无力抗议。

樊凡发现,学校挺好的,同学也挺好的,唯一不好的是,没有人认识她。

她开始过上独自的生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埋头学习,一个人回寝,一个人在雨里打伞,一个人看月亮躲进云。

更不好的是,这样的状态,持续了整整一个学年。

如果真的有“感谢苦难”这一说,樊凡唯一能真心实意地感谢的,也绝不是感谢那段痛苦。

而是感谢那个孤独的、坚强的自己,头也不回地冲撞着从高一一年的痛苦中走出来,拼了命地埋头学,打下来了多么牢靠的基础。

逆风更好,因为顺风的船,是驶不到冻结的夜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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